“我恨,我恨那个人渣,恨我自己,也恨世界,我只能选择杀了我自己啊,我死了就都结束了,不去死我还能怎么办?”周佚名的额贴在栅栏上,泪糊了一脸,带着哭腔将最后的九个字不断重复。
“那些好的坏的,所有想说的话,不在这个时候留痕迹吗?”
“不好意思,能听一听为什么吗?”厉沐枫和凤零十指相扣站在她面前,用一种眠一样的蛊惑语调轻柔发问。
周佚名不解对方为什么先说这个,忽然现的男神爸爸到底是来什么的?
“那种死相不好看,不适合我家的风信,”凤零保持着他的面脸冰山音,淡淡地陈述着事实,“我家的风信都是小仙女,生死的大事,不能随意。”
“有我和仙儿两个见证者在,你不想让我们更深得记住有一个小仙女,她曾经好好地活过吗?”
“我……我不是小仙女,我脏了,我不粉男神爸爸了,”周佚名的绪现短暂的松动,慢慢调整站姿改为面向他们,双手抓着铁质栅栏的样,看起来像是囚牢里祈求宽恕的死刑犯。
见人没有回答,厉沐枫继续诱导,“我们可以是来劝你放弃自杀的,也可以是来听你临终遗言的,甚至还可以是予你救赎的,真的不考虑说一说吗?”
一个接一个问题戳中周佚名的心,她忽然觉得自己不那么了,开始试着说自己的故事,“我有艾滋,我没法好好的活了……我遇见人渣了,我和他……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我恨他,他是鬼,我要杀了他,但是我不能犯法,”说到最后,周佚名完全变成声嘶力竭的哭喊,举着自己爬了几条暗红划痕的手,冲他俩,也冲所有人喊自己的痛苦,“我努力过啊,但是不行啊,我的未来,全被毁了,凭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啊?”
现,一定是神仙,他那么好看,在人群里不可能看不见,绝对是一显灵的,”周佚名妈反反复复将凤零的特别一遍遍地说,好像这样女儿就一定能回来。
倾诉找到,周佚名泪和像决堤的山洪般奔涌,一句话几度泣不成声。
周佚名说的都是凤零他们早已知的事,但他们谁也没有不耐烦,只是认真地听着女孩的。
三月初的风,还带着料峭,周佚名的脸被冷风的泛红,扣着栏杆的手也被冻成紫萝卜,层风大,周佚名小板薄,上红大衣又被起危险的弧度,看起来好像随时会被落楼。
两位临终的送别人不言不语,没有安,没有评价,只是正视着这个人的所有悲哀、所有绝望,见证着这个人的所有不易、所有努力,让这个人能毫无顾忌地宣绪,说心中的不满和诅咒。
上来的路上,厉沐枫说这个姑娘是他们两人的死忠粉,说不定可以用这个切,为了保证效果,凤零在声音里加了人镇定的幻术。
楼天台上。
即便如此,对面的两人也没有谁去给她安,依旧安静且专注地看着她。
在离周佚名还有1.5米的心理安全距离站定,凤零抱着一件呢质的衣服,看着那个巴巴望着他的女孩说,“其实,楼的鬼不好看。”
朱砂的蝶在天台,不抱希望地寻找着自己在人间的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