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直,你不觉得这是个机会么?”
――肃清朝堂的机会。
季怀直放在桌上的手xia意识地一颤,瞥见他这动作,杨文通便知dao,他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不guan是杀鸡儆猴,还是以儆效尤,朝中怕是没有比自己还有分量的人了。
他笑了笑,话中透chu些安抚的味dao,“我知dao你xia不去手,不过‘免官’总是可以的……这么些年了,我早就不想gan1了,显兴那小zi也到了该接班的年纪了……”
看着季怀直脸上的血se一diandian褪xia,杨文通终究还是说不xia去了,他xia意识地向门nei走了两步,又倏地停住,手指攥拳又松开,在原地踟躇了良久,才背过shen去,冷声dao:“长痛不如短痛,这事儿拖久了,对谁都没有好chu1……你想想昭帝当年……”
“文通,你……”
季怀直打断了他的话,只是刚刚开kou,却又被杨文通抢过了话tou,“陛xia,请您三思。”
陛xia、您……
季怀直意味自己早已习惯了被这么称呼,可他却第一次发现,这敬称之后的是如此的冰凉,冷得他浑shen发颤。
“臣先行告退。”
……
当天夜里,国公府nei便迎来了一dao圣旨。
chugong宣旨从来都是一件mei差,借着皇帝的势耍耍威风,甭guan多大的官员,接旨的时候都得老老实实地跪着,光是想想都觉得痛快得紧,再加上例行的赏银――那真是荷包也鼓了、面zi也有了,实在是一件再好不过的差事了。
不过,这次的圣旨怕是个例外,这差事在gong里tou的时候,便被推pi球似的推来推去。现今被遣来国公府的这个小太监更是畏畏缩缩,全然没了平日的趾gao气昂。杨文通跪xia接旨的那一瞬,他差dian一个哆嗦,跟着一起跪了。
这小太监一面语气发颤地念着旨意,一面暗自注意着杨文通的动向,生怕对方中途一个暴起,把他给砍了。
不怪他如此想,这一xiazi从“一人之xia万人之上”的大将军,变为一介白shen,搁谁shen上都受不了,况且杨文通又是朝里tou有名的臭脾气,gan1chu什么来都不奇怪。他来国公府之前,连自己的后事都交代了一二。
chu乎意料,杨文通的甚为平静地接了旨意。那小太监心中暗自gan慨:不愧是杨将军,这不动如山的态度,可真是常人拍ma难及的。
想是如此想,可他也不敢在国公府多待,将那圣旨交了去,便逃也似的往外跑去,莫说是接赏银了,就连例行的客套都顾不得了。
――开玩笑,有什么能比小命更要紧?
杨文通看着一副逃命架势的小太监,不由嗤笑一声,但看见手中明黄的绸缎,脸上的笑意不由一敛,yan中溢chu些担忧来。
――怀直那小zi,现在指不定怎么难受呢。
想着,他倏地对自己先前的bi1迫生chu些许悔意来,不过那动摇也只是短短的一瞬:现在就有个了结,总比日后真的翻脸来得好些。
杨显兴对他父亲的意思早有察觉,此刻也并未多沮丧,但看着对方此刻垂眸不语的态度,还是忍不住上前一步,想要宽wei劝解一番。
只是他从小摔打惯了,也着实不知dao该怎么安wei人,搜chang刮肚了半天,杨文通倒是先他一步开kou了,“我要rugong一趟。”说着,抬脚就往外走。
“爹!”杨显兴没想到他会这是个反应,顿了片刻,连忙追上前去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