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门打开,一个须发皆白老者拄着手杖缓步来,虽是拄着杖,但动作间却丝毫不见伛偻的老态,双清明、面红,看得来,他这些年过得不错。
季怀直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就见杨万彻脸上虽是无奈,但竟是带着笑的,只听他又继续:“……如今陈首辅离京数月,朝中事务繁杂,若陛不嫌微臣老迈,臣愿暂代首辅一职,以俟陈首辅回京之刻。”
不待杨万彻行礼,季怀直就忙得上前搀住了他,问:“西郊距此路途甚远?先生缘何特意赶来?”
季怀直确认了来人之后,忙连声:“快快快,请杨先生来!”
这语气可是极重了,季怀直笑了两声,“……让您费心了。”
见季怀直是这种态度,杨万彻叹了气,语气也了来,低声劝:“陛愿唯才是举,实乃天寒门士之幸。可……大魏立朝至今已有五代,各大世家盘错节,实在是牵一发而动全……这免官一事,还望陛三思方好。”
“你说谁过来了?”季怀直提了声音问了一遍。
季怀直沉默了一晌,杨万彻说得这些,他又何尝不知呢?
“回禀陛,澹生馆*馆长杨大人求见。”
杨万彻面上是一贯的儒雅,可的话却半都不客气,“朝中这般大的动静,莫说是在西郊,老臣便是已经土了,怕是也睡不安稳。”
季怀直一愣,倏地意识到什么,忍不住眶有些发,“……先生。”说着,放开手来,对着杨万彻深揖一礼。
旨意和新官上任的旨意同时达,赶得巧了,两方还能见个面儿呢。
说着,也将手中的笔扔,匆忙起、往外迎去。
这要是过去,日后朝堂之上,便再也不必顾及那些老臣的脸了;可同理,他如今一旦松了、退了步,今后的事难办得可不止半儿了。
杨万彻见他沉默,颇有些无奈地摇了摇,“陛事,向来极有主见,不是旁人一两句话就奉劝得了的。”
幸福来得太突然,以至于季怀直上朝时看到那一张张新面孔还是有些恍惚。
但这个机会实在难得一遇,他这辈估计再也找不到第二个时机,能这么大批量地任免官员了。
而这馆的现任馆长,便是已经退休多年的前任首辅杨万彻。
但,人啊,实在是不能兴得太早,新旧交替的时候,事总是特别多。就算季怀直是据系统提供的属值选的人,但是初一上任,磨合期还是有的。
“陛可莫要折煞老臣!”杨万彻一边侧避开这礼,一边又,“只是到了微臣这把年纪,到底是力不济,只怕能的事相当有限……”
“先生莫要如此谦辞,您愿意过来,已是大幸。”杨万彻虽是隐退多年,但到底是当年的先帝留托孤大臣之首,在
况且,季怀直可是牵得不止一发,他这一秃噜免职来,都快把人家给连了。
这“澹生馆”便是季怀直命人修建的图书馆,可现今这馆却成了京城里文人聚会之所,与他设想中的图书馆相去甚远……不过,总比当作皇家别院在那闲置着好,季怀直对这个结果尚算满意。
于是……一大堆杂七杂八的事汹涌而来,以至于季怀直听到李福的禀报之后,都以为自己是太过劳累,生幻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