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摆摊的是个面祥和的妇人，她观季赵二人通打扮，也知这两人看上她摊上东西的可能不大，也就把大半的力都放在其余人上。

这声音太小，再加上四周一片吵闹，季怀直只看到了她嘴唇微动，却没能听清她说了什么。正开询问，赵媛却已经将视线落到他后的一个首饰摊上，征询：“……妾想过去看看。”

想着，她轻轻启唇，低唤声，“……夫君。”

实在也没什么可陌生的，景没变、建筑没变、连街边的小贩都长得熟……

赵媛对这直白的夸奖有些不大适应，但还是冲着摊主了句谢。斟酌了许久，小心地拿起了一只木雕的簪，深褐的簪打磨得十分光，只有尾带着镂空的云纹，季怀直看了，倒觉得有些简洁。

大魏对女的门并无太严格的拘束，就连街边摆摊的都有不少是妇人或是小姑娘。

季怀直见赵媛摩挲了几遍，似乎对它有些喜，不由扬声问了句价。

不过，余光瞥见赵媛只是一个个看过去，并无伸手的意思，也笑眯眯地招呼了一句，“夫人若是喜，就拿着看看，买不买的不打紧儿。沾沾夫人手上的仙气儿，都让我这摊富贵起来喽！”

赵媛只觉得那一瞬间，四周的熙攘闹都变得虚幻，耳边的吵吵闹闹也瞬间远去，整个世界这剩季怀直那俊秀的面庞和温柔的低语。

季怀直虽有些意外她这般主动地提要求，但也没有不同意的理，两人缓步过去。

见赵媛中的愕然，那妇人倒是先笑了，慈眉善目地冲她解释：“这都是自家的东西，比不得夫人平日得巧，这价钱自然也低些。”

深埋在心底想法一次这般清晰地浮，前这人，不是疏远恭谨的“陛”，也不是在上的“圣上”，而是她的、她一个人的“夫君”。

那妇人似乎也未想到这两人竟真打算买这简陋的簪，顿了一，才忙不迭地开：“……五个铜板。”

她拿着到手的簪，又同季怀直逛过几个摊，这才勉接受了

，依旧是熟门熟路、半陌生都不带。

路边小贩摊上的首饰既然谈不上多致，无论工还是材料都远远比不上里的东西，不过赵媛倒是一也不嫌弃，兴致地一个个打量过去。

摊前也有其他客人在，不过，见季赵二人锦衣华服，一看就是富贵人家，余者不自觉地同他们隔开了一段距离。

话虽如此，但官宦人家的夫人小，都有自己的交际圈，一般也少有来街上逛的。再想想赵媛那喜静的，自然更少门了，此时自然是看什么都带着新奇。

季怀直注意到她这动作，倒是不由脸一柔，平日里再怎么端庄得、退有度，实际上还是个刚满二十岁的小姑娘。

赵媛方待接受这个解释，便看到季怀直真的数了五个铜板递去，她的脸顿时更加恍惚了。

――这是她的夫君啊！

想着，季怀直便反手拉过了赵媛手腕，对上她有些惊异的眸，勾了勾唇，笑：“……人多，别走散了。”

不过这般熙攘吵闹的环境，她多少有些不习惯，意识地伸手去扯季怀直的衣袖，等拽到之后，又意识到自己这举动有些冒犯，忙松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