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不必她说得太清楚了，一听她说起“父亲”，杨文通就知要糟。

陈昌嗣毕竟是一朝首辅，自然不可能如普通的西席一般，特意跑到国公府来教导一个小丫片。故而，都是薛宁往陈府里赶，这会儿过去，应当正赶上陈昌嗣早朝回府了。

也亏得薛宁看杨

真是被季怀直带沟里去了，一个小丫片，以后还真能官不成？

杨文通咬了咬牙，像是了什么艰难的抉择似的，扯一个僵的笑来，压低声音冲薛宁问：“……你上有银没？”

薛宁见他直接就要往仪门里走，不由地扬声叫了一句，“兄长！”

“阿宁定当谨遵兄长教诲。”薛宁垂首恭谨。

杨文通虽是心不怎么妙，但也没有对一小丫摆脸的习惯，也是勉缓了神了，随问候了句，“又要去昌嗣那边？”

想着，他也就敷衍完了后半句话，“……日后总有用的。”

杨文通这边一副漠不关心的态度，薛宁却不好无视他，专程了轿，向他行礼：“兄长安好。”

杨文通抬往府里看了一：再不快，他爹说定会来抓人……

杨文通刚了国公府大门，就迎面撞见了薛宁的轿，看架势是要府去。

他本打算早朝之后，直接赖在里不走的。可今儿听钦天监择定了季怀直大婚的日，他也不知怎么的、在里一刻都不想多呆，了朝就往回赶，竟把这茬给忘了。

只是她人还未能上轿，就见杨文通复又折了回来。

大冷的天，在院里站着实在不是什么舒服的事，杨文通随意，就冲薛宁：“行，你快去罢。”说着，抬脚就往里走去。

薛宁踟蹰了一，才继续：“……父亲……在书房，兄长最好……”她眉间微蹙，显然是不知怎么说去才更妥当些。

杨文通有些意外地回，以神询问。

“兄长？”见杨文通只是盯着她，却并不说话，薛宁不由疑问。

在薛宁轻声应了句“是”以后，他便又开嘱托了句“昌嗣的学问人品都是好的，你跟着好好学罢，日后……”他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一瞬――

杨文通和薛宁的轿迎面撞见，也只瞥了一，就不甚关心的转开了目光。

是漆黑一片。他心堵着气，是以也没在门和那些同僚们多寒暄，直接闷就往国公府赶。

这大清早外冷得很，在外略站一站就寒气上涌、冻得人直打哆嗦，是以他这半步不多留的举动，倒也不显得多奇怪就是了。

薛宁：“……”

他这个义妹认了没多久，季怀直就给这丫找了位先生。人选有些人意料，但杨文通想了想季怀直对这小丫的态度，又觉得实在是理之中――是当时被勒令回府休养的陈昌嗣。

现在去撞他爹的气上，估计又得被揍一顿……

薛宁只听见一句模糊不清的“多谢”，然后就见杨文通一阵风似的往大门外奔去，她本来不及回应。薛宁沉默地向大门看了一，在原地站了片刻，这才重又登轿。

他和这个便宜妹妹委实不熟，事实上，要不是这小丫不知怎么合了老太太的缘，他早就把人打包送到陈府去了――整天来来回回地跑，也不嫌折腾的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