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旦察觉，他竟想要退缩了。

传志目不转睛，神自若：“你怎样说，便怎样说。总归不是那样的。”

白思思哑无言，忽想到一些很久远的事。

白思思嘻嘻一笑：“没人说过，你像是秦相公养的狗么？”

阿笙再问：“你说方家不是好人，是不是因为想到了此节？”

“等我长大了，要去苏州找他，问一问，他为什么抛弃我和

传志应了，白思思再冷嘲讽两句，阿笙皆不回应，她只得作罢。三人潜对面，阿笙要传志两人躲在窗，时时留意对面动静。叮嘱罢，偎在床睡去。传志给他盖了被，将窗开一条窄，借着月，全神贯注望向对面。白思思低声：“秦相公说什么，你便什么。不觉得丢人么？”

只是听闻樊楼一事便察觉危险，十八年来都认定张三不是你方家的仇人。你当真不想知，他为何要与庄敬亭合谋害你方家？那恐怕也是为何，我爹对此缄不言。”

传志闷声不语。

阿笙脸颊通红，望向窗外，冷冷：“睡一会儿吧，今夜怕是不能安生。”

两人心意相通，传志明白这是为他定心，激之余，顿觉人生得此知己，死也无憾，夫复何求？他素来想什么便说什么，到这时却无法开，只牢牢扣紧阿笙双手，与他额相抵，喃喃唤他名字：“阿笙，阿笙。”

阿笙不以为意，要传志自窗溜，将饭菜倒了。再看天，日西沉，院中一切都灰蒙蒙的。望海楼呈环抱之势，对面的客房与这边隔窗相望。阿笙见那房中没有灯，对两人：“天黑之后，我们到那间房去。”

“阿笙自有他的理。”

传志所在意的从不是复仇之事，而是当年真相，是一路迫使他不得不复仇的东西。现今张三不已死，剩的唯一线索，是天至宝。或许连他自己也未曾察觉，他之所以要登船，不仅是因为要救人，亦是因为还抱着微末的期望。

传志摇，又稍稍，许久方：“因为这件事，已经死了很多很多人。我为了报仇，让你和筝儿受了许多苦，九叔死了，连你也差死了。我……我不该再找去，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想要你好好活着。我不想知了，我们不要去了……”

到得傍晚，小二将饭菜送房中，阿笙叫醒传志与白思思，却不吃饭，就着茶吃了粮。白思思奇：“他们已答应了要咱们上船，还能毒不成？你们中原的武林人士，都这般歹毒龌龊？”

“不只是你，我也想知，我爹为何见死不救。”

“我还当你是多么了不得的男人呢，畏畏尾的，算什么好汉。”许是因为传志说她倾慕秦茗，她怒气未消，这时对阿笙也不假辞了。

她自幼与母亲相依为命，母亲脾气古怪，稍不如意便对她非打即骂，村里的同龄人欺她矮小瘦弱，母亲看到了，也只当瞧不见。一年中唯一快活的，是秦茗到来的日。秦茗只陪她三日，指她功夫，为她买新的衣裳鞋，买好吃的心，同她讲些中原武林的趣事。母亲从不让秦茗门，也不曾与他说话。她与秦茗见过十二次面。最后一次，他同她讲，她有一位父亲，也许还活着，被困在苏州落梅庄。

阿笙摇：“我总有不大好的预，小心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