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仁财，山

傅长亭想起，韩蝉柜中那些从未穿过的新衣。从里至外，夏衫冬袄，无不齐备。

“她不喜听我提从前。”韩蝉，一双似笑非笑的从杯中的酒转向月的傅长亭，“她是真的倾慕你。我逗她，紫阳真君若真见了你，必定不问缘由就一掌雷火把你打散。”

初雨是一丛绣球花，花边缘带一圈浅绿。花幻化的女有甜的笑靥，眉弯弯，酒窝深深。

果然，堪为终南典范的傅长亭怎会犯错？对着鬼魅中的戏谑，傅长亭静默了。

傅长亭止不住猜测，那位初雨姑娘究竟陪伴他度过了一段怎样的时光，才会叫他如此牵挂怀恋？

韩蝉止了话，转动着手中的瓷杯，看着杯中映着自己面容的酒：“她却反问我，能死在他的掌，至少也好过手足受禁，日夜沉溺血海，哭啼哀怨，不是吗？”

“后来呢？”韩蝉问。

若告诉你，长可否也告诉在，为何如此喜我家的树？”

“起初，她说不想嫁。呵呵，女孩，哪有不嫁人一辈姑娘的？”何况，对于非人的他们而言，一生一世就等同于生生世世了。

可以想见，那位师弟定然又被追加了责罚。如若果真善恶有报，前世须得犯多少罪孽，今生才能遇见这样一个较真的师兄？韩蝉一阵叹息。

“呵呵呵呵……”说罢，鬼魅自己先笑了起来。

韩蝉长长再叹一声：“你这木士啊……”

者回忆了一会儿，摇摇：“错即是错，有心无心，并无分别。”

说起初雨，醉鬼的表变得异常温柔，抹去了疏离不屑的伪装，他坐在石桌旁，垂看着树的泥土。风日晒，那里已变得与四周无异，看不半被挖开重填的痕迹。可是，在韩蝉中，那个半掀盖嫣然一笑的女依旧还站在那儿，温言语，浅轻唱。

可是温文尔雅的女也有柳眉倒竖河东狮吼的时候，那时必定是他又犯了错。

傅长亭端正的面孔罕有地几分局促：“师父命我去察看，师弟是否真心悔过。”

他指着树旁的泥土告诉傅长亭：“原先，初雨就住在那儿。”

微微一笑，他一把杯中酒全数饮尽，顺着傅长亭的目光，仰往树上看了一。

韩蝉的竹筷停滞在半空。

“公多心了。”傅长亭断然否认，眉梢角不起一丝波澜。

兀自陷思绪里的韩蝉看不见傅长亭眉间的疑惑，咬着杯沿，絮絮叨叨把一切有关的、无关的琐碎小事倾诉。

醉了的鬼魅异常多话，好似要把白天憋在心的所有全数说尽。

每次踏院中，者必定会抬看石桌边的银杏。虽只是一扫而过，沉思的神态却还是逃不过鬼魅的。

旁的银杏长得壮，树冠辽阔如伞，叶片密茂盛。傅长亭学着他的样，举杯一饮而尽：“我去过思过崖。”

他同他中的初雨一样，一笑就会弯起双，傅长亭默然地喝着酒，听着他不着边际的连篇醉话。

这的傅长亭浑然不知他叹息的因由，目光凛然，不解地看向连连摆首的他：“有错自当挨罚，岂能姑息纵容？”

他说，初雨好看书，女红也好，尤给他衣裳。

傅长亭垂，怔怔望向他手上的断指。

韩蝉饮一酒，同样淡淡地回：“那长也多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