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兰溪笑着起为她沏茶：“婶娘年轻着呢。”

“是一对的。这家的小公有一个，这个是、是那孩的。”见傅长亭神凝视，杏仁略松了一气，“主人说，好歹留个挂念。”

好脾气的王侯有的是耐心与她闲话家常。快人快语的女利索地磕着瓜，声调响亮：“哎呀，别看卖了这么多年布，才十九呢！什么都好，就是脸上有颗大黑痣，破了面相。得亏是个男的，若是女，嫁人就难了。呵呵呵呵，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呐。这样的年景，大家都一样，能过得去就好，凑和着过吧。哪天老天爷开了，不打仗了，就过得舒坦了。只是不知我有没有这个福气等到那天了。”

，碧玉雕刻的荷叶栩栩如生，粉荷半开，叶上蹲一只小小的蟾蜍。工细致，雕琢静，不似普通凡间之。

趁她不留神，回往这瞟一，一挤眉，一，顽一笑。

“他们说，本王是要为天人而活的。其实，比起天，本王更想一自己。”临行前，秦兰溪如此对傅长亭说，语调轻快，笑意盈盈，“或许不三五年，神州一统，天归心。天人都不必再受离乱之苦惬意生活。只是，秦兰溪却再不是秦兰溪。”

赫连锋笑着对他扮个鬼脸，一来一去的神中有傅长亭看不明白的默契。百战百胜的大将军与琅琊王是自小的青梅竹。从九岁那年，秦兰溪在街边捡回饿得奄奄一息的赫连锋起，赫连锋就成了秦兰溪的影。朝夕相，同同寝，名为主仆，实为知交。即便战场之上，百步之，有秦兰溪便必有赫连锋。好事之徒甚至一度传，他们是共用一大帐的。

素来明亮的眸有那么一瞬间变得黯淡，一刹之后，却又盛满笑意：“但是，无论如何，赫连会在我边，对吗？长你能掐会算，为本王起一卦如何？”

长舒一气，终于把主人交代的完了。杏仁狼狈起，不等傅长亭开，撒开脚丫，连蹦带，立时跑得无影无踪。

客栈的生意还是不好，偌大的店堂里稀疏坐了几个歇脚的客人。夕阳西，笼罩了一整天的闷暑气终于被风散，习习凉风从门前过，为店带来一丝清凉。

者怔怔站在原地，思索良久，低，郑重将它系于腰间。荷叶模样的坠在阳光熠熠闪着微光，微小却直心底，像极了那孩的神，那夜韩蝉手中由竹箫幻化而成的小蟾蜍的神。

言蜚语里，他们却听而不闻。拉手，扶肩，种种亲昵举动一概旁若无人。

对谁都笑脸相迎的卖货郎果然许久不见踪影，邻家细心的婶娘拉着秦兰溪絮絮念叨，那个来回于京城与营州之间的年轻步贩也有些日不见了：“外太乱，大家都不敢门了。”

傅长亭匆匆避开了他的：“天机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