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朕还在打太极,王若钧立时急了。“陛,臣之所言,句句发自肺腑。臣年老疾笃,实在难当重任。”说着,他扑通跪了来。“臣恳请陛,许臣告老!”
想到就,朕即刻让人宣周不比觐见。他来得不慢;但在听朕问他想不想中书令时,他还是愣住了。“陛,”他震惊过度,隔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虽然臣首次面圣时直言不讳过了,但臣对自己还是很满意的,臣对陛、对吏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怨言。”说着,他朝朕深深一拜。
言外之意,就是周不比认为自己的升迁速度不错了。
朕思来想去,只能提周不比。自谢镜愚调去尚书省,中书令就一直空缺着;如今也是该补上的时候了。虽然周不比年纪尚轻,但他聪好学,跟着朕江南上北都把事办得妥妥帖帖的,也有破格升迁的资格……
若是说之前周不比还
朕一边腹诽“原来你知你直言不讳过了啊”,一边问:“怎么,朕让你当中书令,你还不想当了?”
“陛,臣……”王若钧犹犹豫豫,半跪不跪――他没达到目的,当然不想起;可朕扶他,他又不能当没看见。
这事儿来得突然,即便朕动作再快,也要到新年后才能发布正式诏令。但王若钧依旧心满意足地去了,毕竟他知朕不会在这种事上诓他。至于朕自己,则开始考虑,要不要借王若钧退休的机会,再在朝中行一次人事调动――
闻言,王若钧几乎狂喜。原因很简单:若是他熬到品秩满,最也就是国公了。“臣谢陛厚恩!”他复又跪了去,绝对真心实意。
想明白这,朕也就明白,王若钧并不是虚晃一枪、变相想要提,而是真有告老之意。“朕依旧觉得,此事尚需从长计议。”
朕便长长叹了气。“王相历经三朝,兢兢业业,朕实在不愿自断一臂。可王相所言也有理,即便是朕,也不能人所难。既如此,朕便准了王相的请求。”朕又忧伤地叹了气,“毕竟王相为国效命五十余年,鞠躬尽瘁,朕便赐你宋国公,如何?”
护臣。但臣以为,若臣告老,不是陛还是谢相,定然只会得比之前更好。”
不是运河还是回纥,朕都带着谢镜愚在边。而朕带他,不仅仅代表他经手的事多,更代表他的不可取代。朝中众臣都是人,肯定都能发现,继而纷纷倒向他。王若钧不是不想拖去,可再拖去对他无益――
“还是说,你觉得你无法胜任中书令一职?”朕接着激将。
能补上王若钧尚书仆位的人,显然只有谢镜愚;曹矩可能也想跟着王若钧告老,但他年纪不到,应该有捺来的自知之明;朝中三位宰相只剩两位,还是缺一个……
“臣……”周不比似乎打算承认自己不想当,但后面的话卡在咙――被朕平静的目光堵回去了。“臣自然是想的。”
年纪没有优势,能力又不如谢镜愚;相比死赖脸地拖到最后,他更想在自己还算风光的时候告老。毕竟,他就是京畿人士,就算告老也是留在兴京。同僚们抬不见低见,面还是很重要的。
这个“比之前更好”义可谓深刻,朕品了味。
“王相这是什么呢?”朕赶紧起向前扶他,“还不赶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