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
谢镜愚都不愿意坐以待毙,而是选择冒更大的风险。风险才有收益;在以命为赌注的关键时刻,他赌对了。
可能正因为彻底明白自己没希望,雍蒙脸上表愈发空落。“陛,日不早,该是回去的时候了。”他一反往常地率先提议。
这会儿,对雍蒙的疑问,答案已经很明显――
识时务者为俊杰,雍蒙的神里显然写着这个。“臣……想不到还有谁。”他说,话语艰难,似乎还有羞愧。
两次。
其中重,雍蒙肯定也能想到。他原本望着朕,后来像是不敢直视,便跟着朕的视线方向看向那些成片怒放的丹红花朵。“若是没有一儿运气,只怕……”他的话声极低,还没说完就消散无踪。
不知是不是就是要令朕更讶异,雍蒙满脸都是失落怅惘,接近心如死灰。朕曾见过他有一次类似的表,但今天程度远甚于从前。似乎没料到自己真的开了,他面上极快地掠过一丝仓皇。“没事,只是……”他没花太多时间就找到了借,“今日能随陛游园,实在是臣的荣幸。”
朕,随即起。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过回廊,一路无话。等到门,御辇早就等在了外。
再来说朕。就以朕在朝臣心中心机深沉绝不手的普遍印象,谢镜愚贸然表白,没被朕砍、反倒令朕也喜他,也免不了要说一句天时地利人和。谢镜愚预料不到,朕也预料不到,像是冥冥中自有天意。
朕瞧了雍蒙一。“魏王以为,有几人能如这南方狼一般,宁死也不离开?”更别提朕没说的、接来还豁命的犯上举动?
但朕知雍蒙的未竟之意。若是没有一儿运气,谢镜愚的坟草都三尺了。朕也不打算反驳,因为这的确是事实――
见朕转过,雍蒙的那些失落怅惘瞬时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紧张。“臣……”他几乎有些结结巴巴,“以
留在狼边,即便狼已经对它起了杀心。
有了这些区别,什么才能脾都要往后排了。
建康城破之时,谢氏全族服鸩,而谢镜愚选择了战亡;朕起杀心之时,寻常人都知走为上策,而谢镜愚偏向虎山行。
谢镜愚拥有的优势,雍蒙一样也没有。比如说,家室顾虑,赴死勇气。而谢镜愚没有的麻烦,雍蒙却有。明摆着,朕和他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朕再如何也不会考虑他。
“……它为什么不走?”雍蒙意识地问。但话,他就自己明白过来,脸瞬时变得十分复杂。
故而,它宁愿死,也要达成自己最大的心愿――
朕没再说去,只是移开目光,远远注视着那片炎般的凌霄花海。雍蒙还是很诚实的:即便家国覆灭是把双刃剑,可同样在没有后顾之忧的况,也没有太多人敢于选择死亡――
破釜沉舟,背一战。
就在朕登车的前一瞬间,雍蒙突然叫了一声。朕回过,略有讶异:“怎么了,魏王?”
朕能听他言不由衷,稍稍扬眉,原本撩起摆的手也停住了。“到底怎么了?”
光是从建康城中杀到城门,个差池就足以要命。其中固然有实力的因素,但父皇正好在城楼上、正好看见了、还正好欣赏他,都是可望不可即的难得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