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王若钧已过花甲之年;叫他拖着一把颤颤巍巍的老骨,来回奔波四五千里地,实在令人于心不忍。如此一来,运河相关的一应繁琐事务都压在谢镜愚肩。即便雍蒙只负责吏的那块儿,也是能少一分则少一分。
此举的主要目的是尽量避开大把削尖脑袋套近乎的官员,但也方便了朕召见他。况且,江南要协调准备的事务不少,朕本用不着费心想借。
两相对比,朕实在忍不住腹诽。“上巳时,朕已经让魏王先好准备。”
虽然谢镜愚没有明说,但朕知他为什么不迎雍蒙一起――雍蒙肯定不会和以前那样,然而还是不太方便。用后世的话来说,雍蒙就是个超大功率的电灯泡,谢镜愚不喜实在正常。“朕这次去江南,
谢镜愚调任中书令是在康王死前,本质上是安抚兼戒备手段;可在康王死后,他不但没有被贬,还被朕任命尚书丞。瞎都能看来其中的因果联系,更不用提谢镜愚必定会平步青云这件事了。
朕就知他会发现。“芒种过去,已经是四月旬。彼时今年吏试已然结束,也没什么大事。”
对朕避重就轻的回答,谢镜愚很不满意。“陛,您明知臣说的不是这个。”
然而,谢镜愚听了朕没直接说的话。“是魏王殿自己想要随行?”
闻言,谢镜愚顿时沉默来。
朕又。“魏王说他打算趁此机会考察沿途州府吏治,朕已经准了。毕竟,若吏是他主事,不一定要在兴京才能。”
真的话,搞不好就会和康王一样,死都不知怎么死的!
确实如此,朕。
这话并不是表面上的意思,但谢镜愚一就明白了。“陛想让宋尚书去扬府都督?因着大运河之事?”
不是你还是雍蒙,关注重都是怎么回事?一个比一个歪?
“怎么?”朕品了这种姿态里的不迎,“既然魏王要去,你这一路就会轻松不少,也没什么不好。”
这两件事加起来,朕估计着,朕在诸臣心中城府深沉的评价又能再创新。如果一定要说还有别的结果,只能是有关谢镜愚――
一时间,兴京城里传得沸沸扬扬,都说谢镜愚即将成为本朝最年轻的尚书仆、乃至尚书令。对这种言,朕不置可否,每日安排并不改变。至于谢镜愚,他惯常就受人瞩目,如今愈发变本加厉;因而,他已经把铺盖打包到了尚书省,一副恨不能日日值宿的模样。
“那陛属意何人接替宋尚书之职?”谢镜愚又飞快地问,但他并没用上疑问语气――毕竟这事儿实在太明显了――“魏王殿?”
拟定随行官员名单就在几件要的事里。朕只负责正三品以上及少分以的官员,剩余的都由谢镜愚补充完善。但在补充完善之前,谢镜愚先对初步名单提了异议。“陛要令吏两位主官都随行?”
听朕如此劝说,谢镜愚脸阴云转晴。“臣其实无碍,谢陛恤。”顿了顿,他又捡起了之前的话题:“陛还想带上谁?”
朕确实知他不是这个意思――一般来说,朕想带尚书还是侍郎都无所谓,但要留一个在京中统领事务。若是都带走,谁来居中调度?“宋卿要调任扬府,朕正好捎他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