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西沉，两人离开曲城慢慢往回走。李惟买了一斤，宝琴小心翼翼拎在手上，兴地哼起歌来。李惟笑看他一，“怎么，今天晚上还比么？谁的吐得更远？”宝琴想起上回的比试，自己吃了大亏不说，事后还得扶着腰扫地。

李惟和江少爷站在亭外。李惟环顾四周，笑了笑，“你不打算再回去了？”江少爷苦笑：“爹娘双亡，我回乡守孝，拿这个借，真是不孝。当初我执意离家，也是为了叫玉竹更自由些，谁料反而害了他。如今世上再无人能反对我们，我欠他许多，便用余生来偿还罢。”

曲城远离京师，小小的茶馆，满嘴胡说八的说书人，大家不过图个闹，炒起一室喝彩。说书人拱拱手，满脸微笑，继续：“太爷此番访，是为治救民查贪官，一共办了三件好事！”众人又是鼓掌又是叫好，宝琴努努嘴，低声：“我就见他整日大闺女似的躲在房里，还三件好事！”李惟笑着把瓜送到他嘴边，“这人不过是胡说，我们就当看戏罢。”

台有人：“太爷如此英明神武，三王爷肯定倒霉了！”说书人笑：“这位大哥说的不错！太爷回去后，一一揭三王爷的罪行，累累在目，竟是十纸奏章都写不完！万岁爷大怒，当朝便旨判了三王爷死罪！”茶馆里一片叫好声，宝琴偏过脑袋偷偷问李惟：“三王爷果真被了死罪？”李惟淡淡：“生死大事岂容胡说，看来三王爷确实败了。”宝琴心里说不什么滋味，若是他们从至尾好好相助太，现大约应到兴。只是偏偏闹了许多不愉快，倒对那素未谋面的三王爷生些许慨来。

两人说话间，玉竹拉着宝琴从亭中走，向江少爷：“中午……留宝琴……他们……吃饭。”江少爷，笑着牵住他的手，“我已经和阿榴说过了。你累不累，要不要屋歇一会儿？”他同玉竹说话时，语速也极缓，似乎怕他听不清，其实本没必要。宝琴和李惟看着二人如两只雀儿般，不由相视一笑。

用过午膳，两人便告辞了。初秋的午后仍有些，李惟和宝琴坐在茶馆里，闲闲剥瓜聊天，打算太阳落些再走回去。忽听得周遭一阵喧哗，却有个说书人走到台上，唾沫横飞说起故事来。宝琴饶有兴致，抬听他讲。“诸位乡亲，上回我们说到，太爷微服私访，三王爷痛杀手，谁知太爷被江湖好汉所救，刀逃生。”

说书人继续：“这么多条罪，搁在旁人上，十个脑袋都不够砍，定然要诛九族。但三王爷本就是当今圣上的兄长，同脉而生，诛九族便行不通了。听说太后娘娘并非万岁爷的亲母，但三王爷却是由她所。这次三王爷世丝毫未受牵连，想必也与太后娘娘从中周旋有关。”宝琴啊的低叫一声，“三王爷的世！玉竹那些乱七八糟的药就是他给的！他胁迫玉竹，肯定也不是好人。”李惟笑了笑，“那些人里面，有哪个是好人了？三王爷世便是当初传我非礼太的第一人，我辞官回乡，也有他一份功劳。”他冷笑一声，“只要太后和三王爷世都还在，哪怕太登基了，这个位也坐得难受。”

语速极慢。玉竹似猜到他的心思，慢慢摇了，微笑：“我……没事……就是……说话……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