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暄暗想，这卦肆的生意可真不错，还要排队候着。

两人一直走到巷尽，见有三间宽敞的明堂正房，门两侧放了两盆木芙蓉，门窗上也雕刻着花纹，比其他卦肆格局都大一些。正门上悬着一块匾，上写着四个龙飞凤舞的金字，“西山神女”。

然后便拉着怀暄了巷。

怀暄对书册和字画最兴趣，遇到好的便要连好一会儿，两人逛完这一条街花了一个多时辰。

巷里一间挨一间的大半是卦铺，而这些卦铺却并不像话本中描写的那样方正，“用金纸糊着一把太阿宝剑，底一个招儿，写‘斩天无学同声’”。

怀暄被他拽卦肆，便有一个女童上前迎接二人，将他们让到偏堂，奉上香茶，请他们稍候片刻，前面还有几位客人。

袁湘笑：“竟是个女在这里卖卦，她能摆这样一个场面，想来有几分本领，我们去瞧瞧吧。”

过了两刻钟座右，女童来请他们到正堂，只见正堂比偏堂要雅致得多，堂中书卷堆积，案上列着古朴的钟鼎，屋角几杆修竹放着一副棋盘，好一个“中隐隐于市”的清幽所在。

袁湘：“他们姑妄言之，我们姑妄听之，取个乐儿图个新奇而已，何必那么认真。”

那些招牌都打得十分花俏，如一家卦肆的牌匾以乳白为底，上面画着几枝艳的桃花，正中几个墨绿的大字，“桃花三月放”。还有什么“玉壶五星”，“白庵先生”，名字倒都取得别致。

袁湘和怀暄了车，在街上慢慢走着，随意浏览着铺里的东西。

怀暄因闷了一个冬天，静极思动，倒也未怎样反对，跟着袁湘坐了车，便来到伊州城里。

然后一把拉住怀暄走了院。

袁湘笑：“怀暄，这里你还没有来过，这巷叫‘中瓦浮铺’，乃是有名的卦市，里面许多先生的相术与卦术都是极明的，我们也去算一算可好？”

街巷尽向里一拐又是一条巷，里面尽是青砖瓦舍的铺，但却不比别的繁杂，显些清雅的味来，巷中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倒也十分闹。

初时候，随着万复苏，-意盎然，人们也加倍快乐了起来，市井街巷上明显比冬季闹了许多。商铺和摊贩所售卖的货看上去也更加鲜艳悦目。

袁湘笑：“一个冬天把人待得闷死了，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意，还拘在屋里什么？不如随为兄到城中走一走，散散心也好。”

怀暄见他来了，便往屋里让。

家，一次刘奇陪怀暄到城里去玩，正碰到袁湘。袁湘对怀暄一见如故，此后便常常借故来找怀暄，

怀暄摇：“我不信这些玄虚的东西，‘不语怪力乱神’，最讨厌他们装神鬼地骗人。”

那女却也正在打量袁湘和怀暄，她的目光在袁湘上滴溜溜一转，便转到怀暄脸上，从上看到，

正中的椅上坐着一个峨髻装的妙龄女，其容貌端妙静，气度从容潇洒，颇有大家之风，怀暄心中暗暗赞了声“好”，知此女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