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允许自己变成这样。即使事实上,他已经是那个样了。
升降机徐徐降,在到达目的地的一刻,猝然爬升的重力震得蒋光士心一离。不想要面对的事逃避了一宗,然而他选择逃到的场所,却不见得会带来甚麽愉快的回忆。怎麽办呢?还是辞职,尽快离开这里吧?对了,远走飞,逃到没有人认识自己的城市........那样就可以自由了,只要不再是他们的员工,便是李察再怎样恨自己,也耍不甚麽花样来了吧?好,就这样决定好了,只要离开.......
似乎是意识到这一,一路上上司再也没有松开过手。蒋光士紧贴在上司背後,像个幼稚的小学生般,既渴望,却又着意隐藏着两人相牵的手。所幸其时并非上班的峰时分,升降机大堂倒也显得清静,除却他们以外便再无旁人了。
有别於蒋光士慌张狼狈的觉,此际被他遗弃在外的上司倒是显得气定神閒。那只温的大手轻轻往回握,一直紧闭着的嘴唇轻巧地便漏一串话来:「嗨,还真是个可的人呢......」
额角渗的冷汗渐渐结成一重冰冻的温度,蒋光士抬起手,脚步却在一秒向前落。一时间惊慌、惶恐、慌张的心一袭而上,接而在黑暗中却又传来一种令人安心的平静觉。终於要结束了吗?实在是太好了。蒋光士绷得极紧的神经猝然断开,带着愉悦的神缓慢地倒向後未明的温度。
安心和惊惶的觉相互交煎,掌心的温度升腾得就要把脑烧坏,升降机到达的声音无疑是一种解救。蒋光士率先甩手了去,别过上司不解的目光,低便神经质地着负层的钮:「今、今天我还是先去好了........」
<仇人>
叮当——
升降机闸门打开的瞬间,蒋光士反映在玻璃镜面上的青白脸容便被断然切开,额角泛起的一层虚汗使得他的脸步亦显得浮离。蒋光士扶着墙上突起的扶手,既挣扎着前行,却又拖动着脚步。他想要逃,却又迟迟无法离开,整个人在去与留的矛盾之间犹豫不决,最後只得顺从既有的步伐缓缓移动。他要离开,可他又怎麽能离开呢?即便现在的日再苦痛,那即将失去一切的未来似乎更叫人无所适从。当初公司时的荣誉、骄傲、成就都会完全失去......虽然这些东西在现在的剩馀价值已是几近於零。然而要一个人承认自己彻底失败、承认过去十年辛苦耕耘的一切都是白费功夫、承认自己将会失去所有人期待的目光、变成一无所有......那实在是太难,也太可怕了。
作家的话:
「当当——」
是上司吗?......
熟悉的味,渗彻心肺的温,蒋光士在想见又不想见到的恐惧中,不由自主地睁大了。前模糊的景象
本文向温路线前中...........
现在的蒋光士也是个胆小怕事的窝废。只需有一的异动,便能吓得他屎。
不敢向对方坦白自己并无步办公室的勇气,也不想承认蒋光士就是一个无用之人。升降机门就在瞬雷不及掩耳之际砰然关上,一便把蒋光士与外界隔绝开来。沉的觉渐渐从侧冒起,蒋光士紧握着快把自己勒得窒息的领带,这才想起,没有穿着指定制服的自己,怎麽能若无其事地现在发室呢?
☆、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