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那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谢什么，都是朋友。”封飞笑了笑，正要走，突然想到什么又转回来，“我能多问一句吗？”

如果忍受不必要的苦难真的是一种赎罪的话，那么在那样一个平平无奇的夜晚，他几千万次的在搜索框里打程央的名字后来的这条消息，让所有他挨过的绝望，经历过的艰难，都变得万般值得。

“哦，行啊。”封飞把微信开，调二维码，迟屿扫了，对方很快就通过了，“谢谢。”

他关注了他，窥屏他每一条动态，喜阿加莎克里斯，支持西班牙队，某天思修课被名人不在因为早上起不来，能源工程概论某个老师考试不给大纲平时分还给的不，学校二堂的饭更好吃但量没一堂的多，养的德牧怀孕了，忘带交通卡跟人换了零钱等等一切琐碎的细节。

网络脱轨绝缘，最早是人人，后来是微博、微信、朋友圈，迟屿时刻关注着这些社交平台的动态，有时候哪怕是开一篇科普类文章，都会意识的去关注作者和编辑。

封飞指了指自己，“我？”

迟屿一瞬间有些失神，封飞尴尬的挥了挥手，示意他先走了，迟屿叫住他，“能加个微信吗？”

因为他不仅知程央没有妈妈，他还知他很喜喝汤。

一场大梦初醒。

封飞既然是凭饭盒认他的，那么显然他也知程央对此的态度，“同学。”迟屿实话实说。

他空的看着面前雪白的墙，两涩，明明心里难过到无以复加，却什么都不来。@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哦。”封飞恍然，“X

最有意思的是在他大三那年，他搜索到了一个和程央同名同姓甚至年龄都一样的人，那几乎是他那么长时间以来，在已经习惯不断接收□□后，第一次，第一次觉得自己离他这么近过。

直到有一天，那人在和他同学的评论里，说他不喜喝他妈煲的汤，就只是这么简单的一句抱怨，却如同十二月最刺骨的冷，把活在自我臆想里良心稍安的迟屿从到尾浇灌的原形毕。

迟屿：“您说。”

“嗯。”迟屿拿手机。

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里，边只有付，付骂了他整整一天，迟屿却什么都没听去。

他取消了对那人的关注，删除了所有和他相关的信息，然后彻底大醉了一场……

封飞：“你跟我们程老师，是什么关系啊？”

他对人的名字，产生了一种近乎变态的偏执。

迟屿其实知这人不是程央，程央没有那么多的好，也不可能在那样一所学费昂的三本学校里读书，可他就是停不来窥探的视线，虽然不想承认，他确实窝的把这样一个和他毫无关系的人，当成了他痛苦生活里唯一的心理藉。

“中同学。”

直到那一刻，直到神经质一样的关注了“程央”整整一年后，迟屿才终于被残酷的现实从温柔乡里生拉拽了来，迎接他的，是满目的鲜血淋漓，以及被麻痹后再次面对痛苦时的措手不及。

他想他大概是太累了，他从来没有这么累过，他什么都不想再动，甚至连程央，那一刻他都迫自己放弃去想，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了两个月，他才从行尸走肉般的生活里，慢慢挣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