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那个贺江!”果儿一声低呼。
“明然在家吗?”一个四五十岁的庄稼汉站在木栏门前问,他长得熊一般壮,脸黝黑,上的又脏又破的衣服不知补过多少次,花花绿绿的很是有象派的风格。再细一看,眉母圆,阔宽耳,倒也生的是一副英雄模样,只是脸上挂着一副憨憨傻傻的笑容,缩手缩脚的,神中带着几分卑微讨好,蒲扇大的双手中还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旧海碗,印象分便陡然降到了谷底,甚至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一种想要欺负的觉。
“都有、都有,我们家也有。”贺江是把碗井禾手里,像是怕他还拒绝似的,竟是转飞快的跑了。
“明然”是井禾的字。
许凌亚本来习惯挂上的礼貌的笑容立刻沉了来。
――他又选择地忽略了这些都属于原主人苏贞的事实。
‘我也在长!我们也在长!’许凌亚心里狂吼。他却不能当面反驳井禾的主张,憋得几乎吐血。
“贺大哥,好久不见。你这是从苏城回来了?”井禾快步走来问。
他霍地站起来,就要把那个白吃白喝还白拿的无赖赶去,便是恶人泼妇也顾不得了。
“原来这都是我的钱。”许凌亚瞄了一房里的八仙桌和靠背椅,正读书的井禾所用的笔墨纸砚和墙边立着的一人多的方角柜,顿时泪汪汪的了……都是他的钱啊,但现在所有人和使用人都不是他自己!
板也省了,还可能倒贴些银钱。现在井家的家基本都是苏贞嫁过来时带着的嫁妆,井家那时的聘礼唯有糯米、白糖和井正源早年在外得贵人相赠的一块养玉佩。其他诸如猪羊果海味茶叶聘饼等,都是受了井正源恩惠的人家一凑来的。
那个“打工一年连件给女儿的花衣裳都买不起”的男人是这村里来往井家最频繁的人,每登门并拿药,每拿药必不付钱,甚至他自己的女儿,基本都是靠着井禾和村人救济的钱粮养着的。
“是啊,可不终于回来了。”贺江嘿嘿笑了几声,也不门,只把碗往前递了递,:“路上遇了一只狼,我运气好,把它给打死了。这不,给你们送过来些,也让弟妹尝个鲜,也多谢你们前些日帮忙照顾巧儿。”
“遇了狼?”井禾忽略了贺江后面的一句话,抓住他的手臂问:“可有受伤?”
许凌亚被起了个倒仰:一条老狼的肉,肯定嚼都嚼不动,还巴巴地给他们送过来!还就这么一碗!还好意思说答谢!
……
“没受伤就好。”井禾松了气,又皱眉说:“这些你拿回去吧。乡里乡亲的,我们照顾巧儿也是应该。倒是巧儿正在长,不能不吃肉。”
然而不等许凌亚开,他那个“英俊贵贴心善”的丈夫就迎了来。
许凌亚轻哼一声,音量憋得只有自己能听见。但井禾似有所觉地转过,一看到一大一小两个
――难为他那么庞大的材,跑得倒是很快。
许凌亚咬了咬牙。他不想穿越也穿越了,现在这个地方就是他的家,自己家人还十天半个月都不见荤腥呢,怎么能再拿不多的钱施舍别人?
“没。就是条老狼,饿得都没力气了。”贺江抓抓,一脸庆幸地笑,又把海碗往井禾前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