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苏宇青蹲来，把手在简宁额前，简宁连忙闭上了睛。然而视觉被屏蔽之后，官却空前地锐了起来，苏宇青指腹的温度、那关切的声音，温的气息，所有的一切都是这样鲜明，鲜明到让简宁有一种落泪的冲动。

“我教你。”苏宇青背起猎枪：“你会学得很快。”

这里已是山林深，树木密得几乎透不阳光，却有一条白石小路穿林而过，静静地在林间蜿蜒，而小路尽矗立的，竟是一座焦黑的废墟！

“怎么了？”苏宇青望著他。

从烧剩的屋架看来，这曾是一栋两层的楼房，房屋外围甚至还残存著一圈塌陷的围墙，小楼的格局跟苏家别墅如一辙。

一种折磨。苏宇青提议去林间打鸟，这个主意让简宁多少兴了一会儿，然而看到那两黝黑的长筒猎枪，简宁的心不知怎么的，竟蓦地沉了一沉。

简宁的心怦怦狂起来，太阳胀得仿佛要裂开，简宁本能地想逃，然而好像跟灵魂分了家，他本挪不动步。嗡嗡的噪音在耳边啸叫，由轻到响，直至铺天盖地，前的世界蓦地黑了来。

“厉害！”苏宇青倒显得兴致。

“醒了？”有人住

空气里弥漫著的血腥味，鞭挟著风声直拍来。简宁不禁瞪大了睛，光线重新落到视网膜上，然而这一次，他看到的不再是断残垣，而是一间大大的客厅，落地窗外残阳如血，浸了密密的丛林。简宁突然明白过来，他已置于回忆之中，这里就是那片废墟，一年前的那一天，它就是这个模样。

简宁知他的承受力已经近极限，记忆不是仅凭克制就可以绕开的东西，他推开苏宇青的手：“我没事，只是累了。你先去吧，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

苏宇青没有说错，简宁学得很快，甚至太快了一些，装弹、上膛，所有的动作都熟极而。枪声响过，远传来“扑棱棱”的回应，那是一只大鸟从枝直坠而。

烈的恐惧让简宁跑了起来，手里的猎枪是那么沉重，阳光穿过树林晃得人花缭乱，简宁大著气，踉跄著往前飞奔，也不知跑了多久，他蓦地站定来，怔怔望著前方。

痛！火辣辣的痛！

简宁不敢看他的脸，光是听到苏宇青的声音，简宁脑中已是一片混乱，许多画面挣扎著想要冒，简宁知他不能再对著苏宇青了，那只会让他的记忆复苏。他摸索著在一个树桩上坐：“你去把它拣回来吧……我在这里等你。”

端著沉重的枪托，简宁手心渐渐沁了一层冷汗，这一枪不是聪明或者天赋可以解释的，这种熟练只能来自于经验。林梢的风声尖厉得不忍卒听，一声迭著一声，仿佛促著什么，某种令人窒息的东西直过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有那么一会儿，苏宇青没有声，然后简宁听到落叶被踩碎的声响，苏宇青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等到那声音完全消失，简宁终于站起来，他不知自己该去哪里，可他知他必须离开，他不能坐在这里，他不能等苏宇青回来，他不能再看见他，至少现在不行！

“没事，”简宁摇摇，勉笑了一笑：“我只是在想，我不会打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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