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宁听了只是笑笑，还是留来跟他们一起加班，与其回到家里，一个人对著档案胡思乱想，他宁愿用工作填满时间。就这样，办公室的灯一直亮到了十一，小何早回家去了，连陈统英都撑不住了，简宁却好像熬过了疲劳极限，比白天还要神。陈统英抓起外套，哈欠连连：“你还不走吗？”

“好，你也早回去。”

“我再想一想。”简宁说著把手在了材料上面，就在这厚厚的一摞纸里，记录了过去的简宁。

有时悲哀的面孔，他还记得他掌心的温，他还记得当他说起简宁，他的嘴角会微微扬起，那么甜蜜，又那么伤。苏宇青明明著简宁，可他又开车撞向简宁，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在附近的一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里，简宁

简宁又打了几行字，这才发现陈统英的包忘在了桌上。他追去一看，门外的公车站上没有一个人影，陈统英早就上车走了。简宁叹了气，他抬起来，意识地朝路对面望去，街角空的，看不到那抹白的影。最近两周，苏宇青的跑车现得越来越少了，也许对简宁来说，这是一件好事，但此刻简宁忽然觉得焦躁，他习惯地去摸烟，却发现烟盒已经空了。

“我明白。”韦明拿起桌上的材料，放到简宁手边：“其实来之前我也犹豫了很久，不过我觉得你有权利了解自己的过去。这些都是简宁档案的影印本，你可以翻翻。”他看了看手表，站起来：“档案袋里有我的电话，有什么事随时跟我联系。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联系，恢复份。”

整整一夜，简宁没有离开过桌边，也没有合过，那一卷档案，他来来回回不知看了几遍。白纸黑字外加几张小小的报名照勾勒一个男短短的半生，弃婴、孤儿、材生、警察、级助理，如此丰富的经历，人际关系却是一片空白。正因为这份孤独，简宁对昔日的自己倒生了一丝亲切，虽然他还是无法想像一个念过博士、当过警察，有著神秘过去的自己，然而想到刚刚失忆的时候，那无人认领的彷徨，他忽然明白了，为什么韦明会说简宁的睛里住著冬天。冷傲的外壳不过是自保的工，假如把它敲开，里面蜷缩的也不过是一个孤独的小孩吧？他生来就失去了父母，现更是迷了路，把自己都给丢了。

想到这儿，简宁不禁抱住了脑袋，就那样他呆坐在那里，直到天明。

“我应该谢谢你。”把烟揿灭在烟灰缸里，简宁抬起，注视著韦明：“不过坦白说，我宁可不知这些。”

28

“我把这个完。”简宁对著屏幕也不抬：“你先走吧，我来锁门。”

到底是一宿没睡，第二天上班简宁多少有不在状态，小何以为他病了，翻箱倒柜地找药，陈统英也让他早回去休息，还说：“把你累倒了，肖眉可是要杀人的。”

简宁推开档案，怔怔地凝视著自己指尖的纹路，这是他和过去仅有的契合了。简宁知，摆在他面前的是两个选择，他可以当韦明没有来过，继续自己崭新的人生，也可以停脚步，回寻找迷路的自己。当然，回并不容易，一路上不但布满了疑云，还有一个他最最不想面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