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宸星疑惑地睁开睛，却在视线重归清晰的刹那间看到了不远满鲜血摇摇坠的于洛，紧接着楼梯便现了无极成员端枪而上的影。

你让我瞄准一，你说你怕疼，可你不知我也在害怕啊，我怕你会疼。自当初在东区工厂那一枪之后，我对自己发过誓的，从此再也不会伤害你。

尹宸星握着于洛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泪却再也抑制不住，直至浸湿了后者掌心。这是多少年来他第一次泪，至此，所有自以为是的冷漠和，全分崩离析。

如果没有你

“于洛……于洛！！”

“傻瓜啊，说什么抱歉……”尹宸星紧紧地拥住于洛，仿佛一松手对方就会离自己而去，“于洛，听话，你别睡过去……求你了，别睡过去！”平时多么冷静淡定的一个人，在这瞬间竟茫然失措得像个孩。

……疼痛并未如期而至。

于洛的□□自掌心落在地，他张似要说些什么，却终是无力地向前倾去，倒在了冲上前来的尹宸星的怀里。

，仿佛要将对方的面容烙在脑海里，柔的刘海，秀致淡漠的眉，血浅淡的唇，是他过的人的模样。

“于洛，我何曾怪你，能遇见你是我尹宸星这辈最值得骄傲的事啊。”

原来于洛自始至终都怀着对方开枪的想法，却没想到后者同样也有求死之心，于是他选择用言语引诱楼埋伏的无极成员动手。

一步错步步错，既然如此，倒不如永远错去。

一了百了，说不清是谁成全了谁，只是不想再让彼此苦苦纠缠，想要找个得以放手的理由而已。

恍在梦中。

那把□□还静静地躺在地面上，目光掠过，尹宸星低捡起，却发现回转弹仓竟空空如也。

“对不起，宸星……”

世间忠义本难两全，原谅我不得不走向这样一条残酷的轨迹，不过还好，终是又一次真真切切碰到你。你的泪让我明白，自己并非是你生命中可有可无的过客，这就足够了。

“我你啊，宸星……”他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呢喃着，然而一秒，却带着孤注一掷的音量放声大吼，“尹宸星！我送你上路！”

为什么……

尹宸星低去，轻轻吻着他的角眉梢，两人的泪在一，不分彼此。

但是宸星，我们明明都不到那般狠心。

血还在顺着唇角不断淌来，于洛咳嗽着，却抬手温柔地抚上了他的眉：“宸星，你才是傻瓜，你说说看，我……我怎么舍得杀你呢？”

我二十多年都活在父亲的阴影之，言不由心，行不由心，到最后，终究是能够凭心一回，纵然只是为了可以名正言顺地离开你。

枪声乍起，却不止一声，在走廊中隐隐回响。

事实上在很早之前，他就为这一刻好了准备。

“别哭。”于洛微微笑着，声音却慢慢低去，“……其实这该是我们最好的结局啊，至少……我终于可以这样拥抱你了。”

鲜血狂飙，渗透黑外衣，带来此生最刻骨铭心的恐惧。

哪怕你从不允许我靠近，哪怕我连一句你都没资格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