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概是他第一次，不得不请求旁人碰自己心的吉他，不得不通过旁人的帮助来完成伴奏。

她推门而，见祁白正坐在床边，低在一张纸上写着什么，灯光柔和，映得他的侧脸温柔好看到不真实。

特战队的训练分外残酷，在那里没有人会因他的左臂无力而心生怜悯，应该行的能较量和格斗技巧练习等，一项都不会少，从早到晚，片刻不能停歇，到最后，祁白几乎遍鳞伤，他发现，原来自己当真距离复仇应有的度还很远，何况现在的自己，早已不复当初的战斗能力。

他的脸上还带着训练时留的青紫痕迹，看得人心里发疼，顾琦有些不忍，意识放轻了声音：“父亲临时有事，而尘尘通常不在家里住的，我也不很清楚她去了哪里。”

“哦。”祁白安静地，想了一会儿又问，“琦，你会弹吉他么？”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请替我把这盘磁带，交给一个人。”

“我要录一首歌。”祁白把那张写好的曲谱递给她，又随手将一盘空白磁带旁边的录音机，“但我现在抱不起吉他了，所以……麻烦你。”

“请。”低沉的男声听上去很平静，却是带着难掩的疲惫。

他能依靠的，只剩了不肯倒的神和绝对要达成目标的信念。

“好，你说。”

行特殊训练，理由是上级的指示，为了让他早日适应特战队的实力和节奏。

祁白答应了。

“嗯，一会就睡。”祁白抬起，微笑着看她一，“琦，尘和父亲呢？”

“……嗯，好。”

“琦，再拜托你一件事，可以么？”

“会就好了。”丝丝欣喜漾上祁白眉梢，他眯起睛笑得有些孩气，“帮我一个忙，好么？”

她在门犹豫了很久，终是伸手敲了敲门。

顾琦微怔：“会一，怎么？”

录音机中的磁带在缓缓旋转发轻微的声响，和着音乐的旋律，一一仿佛落在心底最柔的地方。

“祁白，还不睡么？”

即使会被队友在暗地里嘲笑是废，即使会被所有人歧视和排斥。

顾琦在心底叹息一声，却还是摘了墙上那把白吉他抱在怀里，手指拂过琴弦，带起一串悦耳的清音。

人生在世，活着的每一天都是煎熬，真正懂我的人，其实没有多少。

直到一曲终了，顾琦微微松了一气，刚要说些什么，却听到祁白着笑意的声音再度响起，一字一句格外清晰。

乐声空灵悠扬。

夜深人静。

我选择了自己的命运，却控制不了自己的心，我不知那些是非对错要如何界定，只是希望能用仅剩的时间再留一些值得持的东西。

祁白阖上睛，低低唱，极辨识度的厚重嗓音不知怎的便带了几分难以言喻的压抑和悲伤，直听得人有泪的冲动。

没关系，他还知自己要什么。

顾琦回到家中的时候，见祁白房间还在亮着，不禁疑惑，理来说，经过一天非人类的训练之后，此时的他应该早就睡了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