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现在，我终于选择。

8

我把剩余的粮柴火分成几小堆，留一封信告诉他每天使用的分量。好这一切之后，我脱`上的衣服，准备赤条条来赤条条去。我估算着以外的温度，我跑去奔一阵，离开时应该没什么痛苦。可惜门的时候扭看着黎昂的睡颜还是抖了抖。

第一次发现存货不够是在两周之前了，我心里明明白白，两个人肯定熬不过这个冬天。我曾经无数次在心里设想，自己咬着牙满脸痛苦地和黎昂说，“让我一个人离开吧，你别我了。”，黎昂肯定不会同意，这样我就可以心安理得地和他一起面临死亡――我宁可和他一起拥抱着死去，也不愿意再回到一个人的寒夜里。我第一次看清自己的自私和恐惧，它们在这两周里无时无刻不在鞭挞我的良心，让我的阴暗面无遁形。

黎昂他值得世间一切的好，他不应该为了一个不相的人而熄灭生命的火苗，他应该为了更好的事燃烧。

突然间小床吱呀地响了几声，那是平日里我们从床`上坐起来会发的声音。

只有一个人的冬天，谁会备足够两个人吃的储备粮？

我怕。

这几个月的相一涌`脑海，让我眶有发红鼻发酸。这二十来年除了爹妈没人再对我这么好过。

黎昂颤巍巍叫了一声我的名字。

“别算了。”

想明白的那一刻，我悬空许久的心脏终于落回地面。这一天，我迫着黎昂吃了一大块腊肉，里面加了一些之前从他家里翻来的助眠的药粉。把趴在桌上的他抱回床`上时，我发现他比我想象中的轻了不少，该长的时候反倒平白少了几斤肉。

曾经的亚带，极夜虽没有极圈那么寒冷，每次过后也会死去很多平民。没有存粮的、没有柴火的，都会被寒冷又漆黑的漫长冬天上绝路。只有城墙里面白天人声鼎沸，夜晚灯火通明。

我这几天正因为他没告诉我存货不够就背着我不肯吃东西而生气，现在正是烦心的时候，扭过刚要和他发火，没想到他离我太近我扭力度太大，一嘴唇贴着他的肤轻划过他一半侧脸。看着他这几天里瘦了一圈的脸腾得变红，我的心立了去，仿佛还没来得及伸拳就被柔的棉花糖裹住。

我已经不知第几次翻开日历把今年极夜结束的日画上红圈，再把剩余的粮和柴火均分到每一天。我抓着发绞尽脑汁也没法用数学把那少的可怜的东西再平分。黎昂走过来顺势趴在我后背上，从我手里在纸笔，拿着笔在我脸上划了一。

我忽然反应过来，黑灯瞎火摸索着走屋，关上门就往外跑。

我以为这个冬天就会这样结束时，生活在和平年代衣无忧的我终于迟钝地发现了黎昂一直试图掩饰的事。

我推开门，准备迎接新生。

我什么都看不见，没跑几步就

7

然而并不在我意料之中的是，外面正好来了一阵风，在我推开铁门那一瞬间涌`屋里。桌上的餐被到地上，发一连串破碎的声音。蜡烛也被灭，我如同瞎一般站在门被冻得一鸡疙瘩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