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鼎鸣还让他给自己诊脉：“他们都说我是被毒坏了才这样，请神医诊一诊。”

葛罗浮治好那位阁老后楚鼎鸣亲自为他庆功，葛罗浮便对他说了心中所想。楚鼎鸣这“祸从”其实很妙，首先，他有这样一张欠打的嘴却没被人打死，便可知他的功夫深浅，江湖上传楚鼎鸣武功深不可测，恐怕一多半是因为他脸上长了这么个祸害还活得活蹦乱。

但他活来了，并且活得越来越好。

其次，楚鼎鸣会对亲信说一些好听的话，说得很少，但更加可贵。他也在亲信面前肆意痛骂共同的敌人，当他嘲讽的是仇人时，他说的话便十分悦耳。故此，他有很多死心塌地的亲信。

第02章

告诉了他，他接了尚有活路，不接便是立时要命。

葛罗浮从小守清规，长大后又见惯了蜜腹剑，实在没见过他这样张狂的生灵，不可一世，却又深沉刻骨。

细细想来，终究是葛罗浮念三清，心却不够清净。他信了楚鼎鸣的邪，愿追随他建一番功业，为他妙手回，与他同梦庄周。

葛罗浮将这番推测告知楚鼎鸣，便立刻被楚鼎鸣引为知己。

直到

病是他幼年的一场大病，其时京华的天机阁和远在云贵的天命楼尚是一家，老阁主的亲兄弟不满老阁主传位幼而非长弟，暗中将毒在他喜的果品里，险些要了他的命。

楚鼎鸣边还有别人，有一名男唤银雪，便喜得紧。一般人以为葛罗浮这样“痴”，定不能容这些事，但令人意外的是，葛罗浮容忍了。

再次，楚鼎鸣的一张嘴在对阵要面的敌人时，便往往有意外之效。差毒死他的那位伯父被老阁主打得远走云贵，曾多次反扑，直到亲阵却被楚鼎鸣骂得走火，这才铩羽而归。

他不该听的。

但楚鼎鸣善说好话，他却实在是第一次听。

楚鼎鸣满意：“如果毒能毒一个我，恐怕天人要争相饮毒。”他顿了顿，忽而又，“也不一定，毕竟世间尽是庸人，只你例外。”

楚鼎鸣说怪话，在此之前葛罗浮已经见识到了。

他这才知，为何京中人形容楚鼎鸣是“病从，祸从”。

葛罗浮不计较，不过是因为他还没有计较的资格。练功不可能一蹴而就，对楚鼎鸣这样的人，自然也要慢慢攻克。葛罗浮从小便擅养气，他看中了楚鼎鸣他这一生功业的同谋，夜半交颈的人，那便会耐心等楚鼎鸣接纳自己。

楚鼎鸣问他为何能容，他答曰证，而后闭目养神，好似真的是一尊超脱了人间烟火的仙神，楚鼎鸣没戳穿他，只了一缕莫测微笑。

而葛罗浮没有推开。

在野心上，其实他们是同类人。

楚鼎鸣说完那句话，便抱着他吻了去。

老阁主认为楚鼎鸣结了深仇，辱及伯父最重视的自尊，早晚有一日会招致大祸，但楚鼎鸣却不以为意：“恐怕没等我遭报应他就已经老死了，如果老得不够快，我还可以时常给他写写信，谈谈心。”

祸便是他这张嘴，江湖草莽多重面，往往因为一句看不起人的话便能要了对方的命，在这样的江湖里，楚鼎鸣应该是活不来的。

葛罗浮定定看了他半晌，楚鼎鸣也笑回望，葛罗浮不自禁伸了手，搭在他的腕上，凝神片刻后：“你的本来就是这样，和毒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