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冥神收了书写不停的阴笔，朝座后一闪，消失在黑暗中。

“大人，您看。”鬼相向半空一挥手，转的镜面如一波冷泉泛起涟漪，其间映方才苍碧与鬼差顽对抗的模样，那张白玉般的无暇脸庞，着翡翠般的瞳仁，柔和绝的五官透几分不懈，被周围黑峻峻的鬼差群衬得恍如幽冥最深绽放的一朵曼珠沙华。

“他来了。”绿衣轻描淡写。

绿衣听到前面，瞳中有微光闪过，随即被后的男字生生浇熄了：“男的，再能到哪去。”

绿衣施施然步阶梯，停在刑架前，略微抬首，以使自己能蔑视比他些许的“罪人”：“幽冥如何？与我定如此契约，可有懊悔？”

“好，我送他回去。”绿衣一字一转阴鸷地答应。

连云自然不信他：“你若失言，莫怪我毁约。”

绿衣停脚步，混沌不清的脸似乎在笑，又在话音中带几丝难听的哭腔：“还真是深义重，我倒是能依你，不过……”她卖关似的顿了顿，抬用那双与苍碧的颜有几分相似，却只展诡谲阴气的看着连云：“他若自己不愿归，我也没法。”

“这些伤痕，都是为了你要救的人？”绿衣死灰的指尖一一着他腹上横亘的伤痕，有鞭伤、刀伤、箭伤，到最后，数量实在太多，便不耐地甩手不愿碰了，“你可知他愿不愿？”

“送他回去。”连云打断她，中的墨几乎要染到苍白的肤上。

定会恢复原貌，现已被鬼差压制住，不足为患。”

绿衣厉声大笑，好半晌才缓过气似的，缠声：“你都被困在这里了，要如何毁，大不了我现就光你的生气，让你想毁也无法。”

“你不能。”连云，“你若能，不会留我到现在。幽冥鬼

“臣斗胆请大人缓罪责。”鬼相躬行礼，挥手把两个跪得手足无措的鬼差，连带守在殿中的卫差一并屏退，才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大人，那领闯的是个生得倾世无双的男妖。”

鬼相将画面移近苍碧，让那张脸更清晰无比，弓靠近冥神耳畔：“大人，臣有一计……”

“你送他回去。”连云沉沉的声音回在不过纵横数丈的狱中，像一蛰伏的巨兽压后，随时准备一跃而起，咬断敌人脖颈。

“不悔。”连云手脚被锁链牢牢捆绑在架上，披散的黑发犹如墨写的瀑布，垂在大开的衣襟的实肌肉上。

“玄蛟，你活了两千年，天常皆知晓，擅闯幽冥界，是何种罪愆，不会不懂吧。”绿衣绕着他，一步一步踱着，像是提着连云最珍视的宝藏，却呼之的要把他摔得粉碎，“与你的契约，我守了，至于后续……”

连云垂的终于抬了起来，一脸冷然被紧敛的眉冻成冰渣：“送他回去。”

绿衣险些长舒一气，倒座上，碍于跪着鬼差，只得轻吐气息平复，故作镇定落座：“那还愣着什么，就地决，送狱中服刑。”

那座后竟是一扇小门，通往更深，甚至连大多鬼差都不知的第十九层狱，这一层狱中，现只押着一人。

绿衣定定得看了半晌，中妒忌、羡艳、渴求汇聚，凝成一团复杂的光。

连云仿佛无动于衷：“他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