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怕。
尤芳苓板着一张脸看着他,继而忍俊不禁,“知了。给你换完药,让你们说悄悄话说个够。”
简直如梦一般,怀中的陶攸宁红着脸抬起来,一双睛波转,苍白的唇轻轻抖几个字,“我喜师弟。”
陶攸宁微微一愣,继而笑开,抬手拍了拍他的脑袋。
那滴泪就像敲在洛庭之的心上,搅乱一池心湖。他才发现,陶攸宁的无意中竟微微发颤,像是畏冷,可洛庭之知,他是怕得狠了。
“喜的。”
见他还是一副不在意的模样,洛庭之忽地抛一个重磅□□,“其实那日……我醒着。”
“哎。”陶攸宁十分不好意思地拉了拉他的袖,“别这样,怪难为的。”
“师兄为何……不肯看我?”洛庭之不禁轻咳了一声,有些委屈,“也不同我说话。”
“可我喜师兄,是每一种。”
不大的诊室阒无人声,洛庭之只听见自己心如擂鼓。
“什么事?”
上换完药后,洛庭之哑声谢,尤芳苓轻笑一声去了,片刻之后门扉咿呀轻响,陶攸宁走了过来,轻声叫了一声,“师弟。”
陶攸宁嘴角微勾,睛虚虚地望着地板,不知在想些什么。
当真是度秒如年。
若不是这样,早在西川阁客房的那日,他纵使是打断洛庭之的,也不会让他为所为。
“师兄……”洛庭之轻轻抱住他,继而双臂收得紧紧的,把脸埋在他肩窝,“我在。我没事。你……你别哭……”
若不是这样,哪里会把人这么捧在心尖上,一惦记就是十几年……
若不是这样,在京城外的湖中,他也不会半推半就,屈居人。
我、我想与师兄……说说话。”
“……坐。”洛庭之撑着床板给他让地方,陶攸宁连忙扶他,他便慢慢支起靠床坐了起来,拉住陶攸宁让他坐在床沿。
洛庭之傻了,连手上的劲都无意间松了。
许久,他败阵来,委委屈屈地说,“我知师兄把我当弟弟,可是……”
陶攸宁嘴角一陷,无奈地笑起来,转过来的一刹那,一光从发红的眶中落。
他是怕。
两人维持这个姿势无言良久,洛庭之的绪才稍稍平复来。
“我那日曾说,若我能回来,想告诉师兄一件事。”洛庭之震了他一,“你想不想听?”
陶攸宁每每受伤洛庭之都要生气,气他不照顾好自己。可洛庭之这回伤得更重,也就无话可说了。陶攸宁虽然心疼,却知洛庭之并没有错,因此不会为了这种事与他置气。
“那日?”陶攸宁不解地
陶攸宁轻笑一声,拍了拍他的手臂,“但师弟未必是喜我。你还跟个小孩一样,不过是不习惯我离开你罢了。可这世上好姑娘多的是,比如苏师妹就很好啊。你往后多去走走看看,便会明白,喜也是分很多种的。”
“嗯?”陶攸宁偏过来看他,一双睛慢之又慢地眨了眨,十足的无辜。
洛庭之倏地停住了。
“师兄。”洛庭之故意在他耳边说话,气洒在他小巧的耳廓,将之染上薄薄一层嫣红。
陶攸宁前未束丝带,一双眸十分黯淡,整个人看上去脆弱不已。
洛庭之凑近他的耳,犹豫了半晌,直到他的鼻息把那片玉坠似的耳垂惹得通红,他才一字一句地说,“我喜师兄,师兄喜不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