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只好说，我刚才激动了，你当没听见吧。

小攻浑上写着风尘仆仆四个字，磨的发白的迷彩作训服包裹着结实的，肤上挂着一年多来的沧桑。睛黑亮，紧紧盯着小八，然后挑起唇角张开双臂，把小八搂怀里。

小八笑起来，睛眯成好看的弧度，说你几天的假？

苏简明一就了气。

小八说，好。苏哥对我好我知。

所以小八来到会客室看到小攻的时候，狠狠的惊讶了一把。

小攻大字型躺在床上埋怨，你家老公辛辛苦苦跑过来是为了抱媳妇不是为了睡酒店。

说到底真的没有什么是他想追求的。他基本上没有质要求，鲍鱼加鱼翅是一顿饭，酱油泡米饭也是一顿饭，常年只会穿那么两套军装，平时都住宿舍，除了在小攻家之外连空调都没见过几次，他不打游戏，很少上网，对那些个年轻人都喜的电产品不兴趣。他之前落在小攻家里的手机还是大学刚毕业的时候小攻买给他的，诺基亚5830，当时还是最新款，3000多块。

同样是领着人逛沈阳，小攻的待遇和苏简明当然不一样。

你说，他能追求什么？

小八一边给小攻收拾行李一边问，你挑哪个酒店住？

小八说，那我带你逛逛沈阳吧。

小八枕在小攻肩没说话，当然小攻也没开，两个人抱了不知多久，小八退后一步低着说，老爷知你来吗。

小八脸红，幸亏低着所以别人看不到，本来想问老

小攻哼哼唧唧的蹭过来继续抱着小八，巴搁在小八肩膀，说，没。

大年初三那日又有电话找他，小八估计着是苏简明要告别，于是很正式的穿了常服――毕竟苏简明对他好他不能不记得，人家这一走不一定多少年见不到，还是严肃些更好。

所以说，小八是个不求上的人。

没追求么？小八想，好像确实是。可是他的份摆在那里，能追求什么？

小八说，谢谢苏哥。

那天苏简明呆到傍晚，是蹭了一顿大锅饭才离开，临走时抱着小八说，不想呆了就回北京，哥帮你找人活动。

小攻说，什么怎么办，我偷偷跨过大半个中国来看看你，你第一句话就这么问候爷？

一转都整整一年没有见到小攻，没有听到小攻的声音，说不想是假的，说舍得分开也是假的，只不过事到如今，再怀念又如何？

小八紧张的全僵说，那怎么办。

他其实知，就小八这么个脾气，如果心里认准的，他说也没用。

小攻说三天，后天早上回去。

苏简明说你知就好，人这一辈总得追求儿啥，你哪儿都好，就是太没追求。

他没爹没娘，老八又古板，从小不惯他，想要个玩车都得好好表现直到过年。到小攻边后更是这样，他知自个儿是个玩伴，一直不挑吃不挑穿，哪怕是最讨厌的胡萝卜也能大大的往。从来没有兴趣好，他玩儿的都是小攻要他玩的，他学的也都是小攻要他学的。平时寸步不离跟着小攻，陪他打架斗殴泡妞把妹外加上床，哪怕是军校当兵来东北，也没有一件是他自己决定的。

如果非要说他想要什么，那么，再见小攻一面算不算？

当然小八不可能回北京，即使生活了二十年，那里也不是他的家。有时候小八甚至觉得，铁岭那间空的宿舍，才是真正算的上归宿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