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从未想过承天君的答案竟然是这样——他说自己只会远远地守望着所有生灵,却没说过会用这样狠厉决绝的方式来实现自己的决心。
“你想好这剩的一半神格要如何置了吗?”
说完薛止手中那一半闪着青光的神格化作亿万纷飞闪耀的星尘,被云间的寒风一散。
星尘落在满目疮痍的大地上,因泽天君长枪而起的严酷寒冰消,还在负隅顽抗的火焰也熄灭,至于更多的,它们随风飞向更远的地方,飘落在大千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薛止拨开覆满那人半边脸孔的柔黑发,无声地微笑起来,说的话却没有半分动摇的余地,“我好不容易才找到这样一个人,就算没有今天,他也有寿数走到尽的那一天。我不想承担这种风险,我要他永生永世陪在我的边,这难是很过分的愿望吗?”从很久以前,他就是认定了什么以后绝不放手的格,这一几千年来从未变过。
当初将无数种的可能摆在他前,让他选择的那一刻它就该料到会有今日这般结局。
孤独和痛苦这种复杂的本就与它绝缘。
现在他真的遇见了这个人,这样的疯狂似乎就不足为奇了。
天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它还有更加在意的事要问。
“如果他了轮回,我不知找到的还是不是现在这个人。我和你,我们同时诞生于开天辟地那时,你没有‘自我’这种东西,但是我有,从很久以前起我就觉得痛苦、孤独乃至迷茫。”
其实天并不能理解他到底在说什么。虽然能够言语,但它的本质是天地本意志的聚合,本是介于存在和虚无之间的东西。
天叹息一声,不知为何它竟然有些慨。
“不论是人还是妖,他们都不需要会为他们套上绳索的主人,所以我将选择的权力交到他们每个人的手中,这就是我的决心和证明。”
就算是他的心上人也只得到了一半的神格,还有一半他要将它交付到什么人的手中……因为整件事都已超它的预期,所以连它也不敢推测这位天君接来要的事。
连天都被他这样的行为震慑,久久说不话来。
“我希望他能原谅我。”薛止轻声说。哪怕是一半的神格都足以给予一个人永生,就算曾经穆离鸦说过希望他只是自己一个人的薛止,他还是禁不住有些忐忑。
“你这样了,天
“我都不知这样对他来说是幸还是不幸了。”
“如果不原谅的话……”如果不原谅的话他要怎么办才好?他想不来,“是他的话,我可能真的一办法都没有。”
迟绛机关算尽都未能真正得到的东西却被另一个人轻易得到,甚至没人问过他本人的意愿。
“从此以后,站在你和我之间的就是这块土地上的全生灵,他们的意志将不再被任何神明忽略,只属于自己,再没有人能够行涉。”
假如薛止说的是真的,那么距离视线还差最后一,就是他到底要用什么取代昔日泽天君的位置。
“我早已想好。”
哪怕对这个所谓的命定之人一无所知,哪怕知晓前方是刀山火海,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满盘皆输,他都义无反顾地踏上了这条路。
他握住还在昏迷那人的右手,两人十指紧扣,姿态缠绵悱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