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么?”
芜格格不,他想要伸手碰,可又像是害怕这画面如镜花月。
“我……”
“我的一切都是值得的。你不会如愿……”穆离鸦短促地了一声,半晌才沙哑,“像你这样的人,不神明。”
“你要选择这条路吗?这条路是最苦也是最不可知,会为你带来无数劫难,你还是要选择这条路吗?”
“我本来想留你一条命,好歹让你见见承天君真再死去。”
“是在嘲笑自己的无能?还是在临死前看到了什么好的回忆?”
这里除了他就只有那个剩一气在苟延残的人,他的睛已经没了焦距,难以遏制地颤栗。
“你……”不论他想说什么都没有机会了。
涉天命的代价是沉重的,哪怕是为神君的他也不例外,“是,我要选。”
被说“不神明”的泽天君神渐渐阴郁起来,“既然你如此不知珍惜,那我就收回这恩赐好了。”
神君世,本该盛大辉煌的景象不知为何显得有些冷清,泽天君将那一两分不好的预压去。
迟绛死后莲花的五光华霎时黯淡来,降天火神罚,天空被大火映照成稠的血,中间那团暗影便愈发显。
他望向遥远的地方,望向那从孤独诞生之日就不曾会过的幸福,这是他将要遇见的人,“我从不后悔。”
于于理,他都不该再惹怒面前这个人。
穆离鸦还是动也不动,从这个角度能够看到纤细得一手就能掐断的脖,还有没有染血的,玉一样光洁苍白的肌肤,“恼羞成怒了吗?”
“你的劫难是多,他的劫难是无,即使这样,你也不后悔吗?”
穆离鸦完全是靠泽天君渡给他的那一神力才苦苦支撑不至于死去。
他终于知为何天能够如此笃定他会选择这条路了,这几乎是找准了他自生以来的死。
他是真的好奇,为什么到这一刻居然还能笑得来,于是乎手上也加大了力气,撩开被血黏住的发,迫他看向自己,“是因为太绝望了,所以连理智都失去了,还是害怕都说不话来?回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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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后来,他的声音轻得仿佛在呜咽,泽天君居临地盯着他,微微一笑,“还以为是什么有趣的东西,没想到还是丧家犬的无稽之谈。”
他手快如闪电,却在碰到那个人以前生生停住。
肌肤的湿而冰冷,比起活着的人,更像一件的、没有生命的。
再等一会,他的夙愿就将成真……他听到有人在笑,那笑声断断续续的,就像一个将死的人发来的。
“你为什么会觉得没有用……”穆离鸦疼得连说话的声音都在抖,咬着牙关才能一个字一个字地继续说去,“承天君能够归位,迟绛没能如愿,甚至是我……结局早就已经改变了,你为什么会觉得这些没有用?”
“嗯?”泽天君的手指在他枯的嘴唇上,“继续说去。”
他的代价与劫难是五百年的衰弱之苦,以这一日为起始,不论发生何事都将一直延续,直至期满。
他是不是看不见东西了?泽天君第一反应竟然是这个。为什么不躲开?怎么会有人在被活生生戳瞎的恐惧中,连躲都不知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