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们一同诞生的还有山川、河、丘陵等世间种种,他看着它们,心里总觉得差了东西。
回去以后,目睹了整件事的少年人漫不经心地同他说,“哥哥,你又多闲事。我们是神,是天地的主宰,不应与卑劣的俗太过亲近。只有让他们血,蝼蚁才会把谁是主人这件事刻在骨里,一代代传承去。”
某一日,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不再是漂浮的一团雾气,有了独立的躯。这是他第一次清楚地意识到,他们是不同的两个人。
“你真奇怪。”
“因为他不诚心,比起供奉为神君的我,他将自己看得更重。”
他像是从未认识过对方一样,定定地看了他好久。
“为什么?”
被他叫住的少年神十分古怪,“那个男人是我杀的,我为什么要?”
他冷淡地瞥了他一,什么话都没有再说。那天以后,他便离开了他们一直居住的须弥山,在
那女人迟疑了很久,最后了,“我愿意。”
那满怨恨的女人见到他,一时里忘记了要哭泣,“你是谁?”
“我什么都没看。”
“只是这样?”诚然说不来为什么,可他还是隐约觉得这样不对。
“你不吗?”他指着那哀毁过度的妇人,慢慢地说,“她是人,你受了他们的供奉,这件事你不吗?”
他们从生的那一日就没有名字,起初是因为没有必要,后来则是因为没有人敢这样,觉得这是对神君的亵渎。
他一直都是妖鬼的庇护者,鲜少与凡人打过交。准确来说,这是他第一次独自与人族交谈。
最开始的时候,天地间什么都没有,没有光,自然就没有黑暗,什么都是朦朦胧胧的一大片灰,他们就是在这片混沌之中孕育而生的。
在没有形的那段日里,各种各样的念都混杂在一起,好的坏的,难以区分来源。
一条红绳拴住两个人,一是活着的人,一是死去的亡魂,他松开手,“这样就够了。”
有一日从他的居所听见女人的哭泣声。她的丈夫被人杀死了,她不知为什么这样的厄运会降临到自己上,想要从天君那里要一个公。
死去的男人已经开始腐烂,他望着她憔悴的脸,“我没有办法让他再活过来。”
他选择了妖族,而另一个人选择了更加脆弱的人族,看似泾渭分明,可有些事从一开始就已注定。
*这句话有参考,参考自。
他的兄弟总是问他同一个问题,他的回答也一直不曾变过。
“就算你不记得了,只要再见到面,两人就能认彼此。你愿意接受吗?”
“这难不够吗?”被他盯着的少年完全不觉得自己错了,“没有连那女人一起杀掉,我已经足够宽宏大量。”
再往后许久,天地间才有了其它生灵。这些生灵比起他们还是太脆弱,必须要依赖神君才能活去。
“你在看什么?”
这个人男人生前并未犯重罪,死后即刻去往轮回之地,即使是他也不该打乱轮回。
“但是我能保证你辈能再与他结为夫妻。”
好痛,整个人快废了。
他其实并不知这样有什么意义,但女人的哭诉中有一句“愿生生世世为夫妻”,没有来由的这动了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