痋术是西南地区的邪术,诅咒活人之后,虫蛊将寄居在人的里,渐渐从啃噬被蛊的人,直到他们死去。王俄杰的死法,也有些像书中描述的模样。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周杨冷汗淋漓,他的恐惧完全写在脸上,不仅面如菜,手指也肉可见地打着颤。
“可是,那不是我的。”白千湾无所谓地摊开手。
他重重拍了一桌,咬牙:“我怎么可能知那人是谁!”
“为什么……”周杨紧握着自己的手腕,嘴唇颤抖了几,苍白的牙齿,“我以为王俄杰死了,这些事就结束了。那个杀死了王俄杰的人依然不肯放过我。”
“王俄杰怀疑过谁,不妨稍作推理与猜测?”白千湾提议。
但这绪好比窗外的飞跃鸟雀,只是转瞬即逝。周杨已无心顾忌白千湾的微表,他满脑都是上司王俄杰的惨状,巨大的篮球脑袋,肤紫黑皲裂,绿的脓,恶臭的气味仿佛从里飘散而来——他不想变成那副模样,更不愿去死。
这是人类在死亡面前的惊慌失措……
怎么办?
周杨不甚在意。
白千湾却骤然攥住了周杨的手腕,趁后者愣住时白千湾指指甲在红痣上一掐——这颗痣微不可见地动了动。
第56章第56章
他停了来,颓然不已:“我该怎么办?”
他默念着周杨不久前的话:“不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周先生原本这样想……但是,世间的受害者,并非完全是了亏心事的人吧。”
周杨
“活的,”白千湾一惊,攥着他的手也松开了,“这是蛊术。”
周杨夹带着憎恶的神冷冰冰的:“他怀疑的人就是你。”
杯里的草莓和油已经被白千湾搅烂,像一坨红血。
“我好不容易才混来,开上好车买房……”周杨已全无白千湾与他重逢似的淡然和优雅,神经质地不停地抠他的手腕红痣,双发红。他现在只是一个濒死的歇斯底里的病人,在崩溃的湖边缘渴望一颗拯救他的稻草。
在这种时候,白千湾的大脑依然我行我素地想象着与这些事毫无瓜葛的古怪想法。
“大概是虫吧,既然是活的,也许是痋术也说不定。”
周杨几乎快坐不住了,他的惊恐化作了愤怒,像火锅里沸腾的汤,咕噜咕噜地冒起了泡泡。好在白千湾的沉默没有太久,在愤怒浇灌在他上之前,他回了神,说:“除非你知蛊人是谁,找到他,得到解法。或者杀了他。”
周杨闻言全僵:“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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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的惊讶之后,白千湾恢复了平静,他注视着周杨的手腕,以一种见怪不怪的吻说。
火锅端上来了,四周是腾腾气,周杨却只觉冰冰凉凉,一丝意也无。他对面端坐着、以勺搅拌草莓沙冰的男打量他的神已经和看待死人没有分别了。隔着温的朦胧雾气,白千湾的形象顿时像是坐在地狱里的年轻判官。
他的里掠过了兴奋的光线。
白千湾不禁想,之所以周杨认为王俄杰之死标志事件的结束,是因为王俄杰是当年事件的最后主谋之一吗?可如果真是如此,周杨又为何陷泥潭?据白千湾的印象,周杨并不在那年欺凌他的仓库少年犯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