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陆min行每次回忆起刘芝萍临终前断断续续的遗言,永远也不知dao挥刀的那一刻她究竟是清醒还是糊涂,是为了拯救他还是为了推他xia地狱。
当时袁天纵不顾腰间受伤,立刻qiang忍疼痛冷静地让刘芝萍侧卧替她止血。可惜颈动脉割破实在难以救治,即使救护车以最快的速度将她送到医院,也回天乏术。
当医生宣布刘芝萍不治之后,陆min行显得异常地冷静。他瞧着母亲因为大量失血而显得青白的遗容,没有说话也没哭。
母亲颠沛半生,现在终于安静了,永远不会再为纠缠了她半辈zi的病痛而困扰,也不会再给自己带来任何麻烦,可相对的,陆min行也永远没有家了。
陆min行从来没有想过,他此生最亲密的两个人,会因为想要保护他而造成彼此一死一伤的惨烈结果。如果当初听了袁天纵的,将母亲放jin疗养院,是不是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局面?
袁天纵shen上的刀伤没有伤及脏qi,伤kouchu1理过程中他一直保持清醒。等到完成清创feng合和注she1破伤风针之后,他立刻让人推着他赶往刘芝萍所在的手术室,只见陆min行跪着趴在床前一动不动,shenti仿佛比床上躺着的尸ti还要僵ying。
“袁先生,您劝劝他吧。”袁天纵的助理小吴闻讯赶来帮老板chu1理急事,现在医院要将刘芝萍送去太平间,可是陆min行怎么也不愿意起来,他不敢轻举妄动,看到老板在门kouchu现,如蒙大赦地松了kou气。
袁天纵知dao事qing皆因自己而起,虽是纯粹的误伤,也无可辩驳地要负上dao义上的责任,更何况,死去的人是陆min行的母亲,是他唯一的亲人。比起nei疚,对陆min行的心疼才是最让袁天纵负担不起的沉重ganqing。
看到陆min行脸se灰败目光呆滞,袁天纵紧紧将他抱在怀里不放,颤抖着手轻抚他的tou发,脑zi里只有一个念tou――无论如何,不能让他垮掉。
“minmin,minmin……”他在陆min行耳边低沉地唤着,间或细碎地吻他的脸颊和鬓角,gan觉怀中的人自nei而外散发着彻骨的冰凉,“minmin,你看叔叔一yan,求你。”
人ti的温度终于让陆min行稍微有了一丝知觉,他僵ying着shenti勉qiang站起shen来,真的看了袁天纵一yan,只是那yan神和表qing无悲也无喜,“你受伤了,去歇着吧,我得chu1理我妈的后事。”
随即他跟随着医院的工作人员推着床走了,并没有再看shen后的袁天纵一yan。
因为刘芝萍没有任何亲戚朋友,整件事qing从tou到尾只有陆min行一个人cao2持。等到骨灰从殡仪馆正式送jin墓地的时候,他才通知陈淑卿、栾惠茹和几个相熟的同事过来参加葬礼。
陆min行表现得一切如常,chu1理起各项繁琐的事务来井井有条,母亲的葬礼也办得简单而隆重,只是拒绝和任何人深谈母亲死因。这期间袁天纵当然一直守在陆min行shen边,可是两个人之间却客气得犹如初识一般,往往说不上两句话便陷ru尴尬的沉默。
袁天纵知dao陆min行是在压抑着,却又不敢擅自打破他竖起来的藩篱,可每当看到他刻意ting得笔直的脊背和明显细了一圈的腰shen,男人的心就犹如刀割一般疼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