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玉不忍:“你来吧。”
玉交枝答:“大概是清平王交待了,不许闲杂人等主屋,所以她们都被拦了。也不知清平王回来后知他们放我来了会不会也生气。”
“娘娘言重了。”顺玉便帮玉交枝解了斗篷,只见玉交枝里穿的是锦绣的月白的褂,上梳了个牡丹髻,只一枝华丽的凤钗,鬓边一枝花,如此而已,却是气度自华。
贺赫赫还是对那些金金银银的没太大兴趣,却又有一大堆,因此都给了顺玉。顺玉本来还穿金银的穿的跟个娘娘似的,只是被长谣说了两句,才收敛了一些。
顺玉:“这些不是皇后的,是他赏婢的,您用这个,非但没有僭越,只怕您还嫌弃了。”
换着以前,她也许会戏问怎么只有你一个?她也许会说:领班女也要扫地啊,真惨,不如来我这儿当领班吧,我给你炕睡!
玉交枝屋后,顺玉便问:“怎么不见娘娘的女?”
顺玉在外间的坐上铺了狼褥,扶了玉交枝坐,摸到了冰冷的衣袖,她自己就颤了颤:“没有带手炉?”
玉交枝微微一笑,凤钗便随之晃动,珠摇玉翠,雍容华贵。仿佛珠宝都是为了她才生辉的。像她这样贵气的人,难不叫人自惭形秽吗?
顺玉便将熏笼移近了些,又:“这样可好些?”
今天一早,顺玉在庭前扫雪的时候就看到了玉交枝。玉交枝远远地走来,静静地站在顺玉面前,藕粉的昭君套显得玉交枝的脸如玉一般。玉交枝轻轻启唇,说:“我是来求见皇后的。”
玉交枝却:“这可以吗?皇后之前说过再不用我来请安了。这样随便放我去,也不怕怪罪吗?”
玉交枝闻言捂紧了手炉,又笑:“哪里话?看来顺玉真是很得皇后心,这么好的东西也能赏赐。”
男人中,顺玉没见过比长谣更的,女人中,顺玉没见过比
玉交枝听了,便:“那我在这儿等吧。”
顺玉便答:“皇后还没起。”
玉交枝答:“不想这么冷,我也忘了要带过来。”
玉交枝有意躲避。顺玉即使备受煎熬,却也只能如此了。在她心里,到底还是尽忠职守比谈说要紧,尽谈说也比贪财敛财要紧。像她这样的人,能把谈看的比贪财重,应该也很难得了。
顺玉答:“皇后没这么小的心。若你风得了病,我还真的要被怪罪了。”
现在,玉交枝什么也不问了。
玉交枝:“很好。”
顺玉便去看茶。她将茶奉上时,便见玉交枝仍搓了搓手,又捂着茶杯,显然仍是冷的。顺玉便转去拿了一个梅花六角的鎏金手炉到玉交枝手里,又拿一个雕罗汉的铜脚炉垫在玉交枝的脚。玉交枝见这手炉脚炉用料上乘、手工细,便:“怎可用皇后的东西?岂不僭越了?”
玉交枝听了,便是一笑,笑得顺玉的心都漾起来。顺玉忙回过去开门,低生地:“娘娘,请。”
虽然顺玉是领班女,但因为长谣的洁癖和疑心病,所以能接近这个屋的没什么人,顺玉要的功夫也就很重了。顺玉扫好了庭前的雪,转过看,却见天上又飘起雪来,纷纷扬扬地落在玉交枝上,又轻轻在她的眉上描了一层霜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