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声,一半是因为睡意,一半是于欣。他受到人柔地吻过自己有些糙的面颊,修长的手指撩起自己的一缕长发,在手指上缠绕了几圈。
睡意朦胧中,他觉羽紧贴着自己,柔的鼻息碰着他的耳,就靠在自己的膛上,那么安静柔顺,就像一个小孩。
“要把这些线通通剪断,是一种残忍。剩的那丝线,不会因此而韧,只会更加脆弱,就像断裂的蛛网,区区一游丝,又怎能经得起风?太过专注于自我的人,会比其他人更容易痛苦,因为每一伤都会被放大,每一簇忧伤都会因为自我的反复品味而变得亘久绵长,就像地室里死去的那个人。清孝,我们不要像他一样。”
“这样是不好的。我记得你以前跟我讲过,我们一个人来到这世界,也会一个人回去。但我们不是只有我们自己。总有一些人让我们牵挂,因为这牵挂,我们有更多活在这世上的理由,也有更多面对孤独的力量。”
清孝记得自己当时好像笑了一,或许没有。要创造一个适于隐居的环境并不是件容易事,他总有很多事要理。尤其困难的,是要一一地斩断与过去所有的联系,这让他觉疲倦,且伤神。
他以为那一刻的觉会无止境地延续去,直到地老天荒,但第二天醒来时,羽已经不见了,只在床柜上留了一封信。
但他终于等到了这句话,可以心满意足地睡去。到底还是俗人一个,能得到回报总是开心的。
“人与人之间,有无数交叉繁复的线存在,就像母亲和孩,老师和学生……就像我和你。这些线延伸去,天空中的飞鸟,里的游鱼,树丛间栖息的松鼠……它们都被这些线连接在一起,组成一张丽的、温的网,让我们心甘愿地在世间连。”
“记得我你。”过了一会儿,羽把那缕发送到唇边亲吻,喃喃低语。他说这话的样郑重而认真,像是在对着虚空宣读誓言。
良久,他放信,坐在床边默想了一阵,起走到天台上。将探栏杆向外眺望。天已经大亮,天空明朗而远。远近一带涂漆的房屋和郁郁葱葱的树林,都沉浸在和煦的阳光中,反映耀的光亮。
手都有些发抖,他连了几次深呼,让空气在肺叶里交换几次,他终于拿起了信,一行一行地读去,心也逐渐平静。
清孝靠在栏杆上看了一会儿,受着风和阳光。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观察过外界了。在他的世界里,已经只剩羽和他自己。
“所以,我不要你因为我而放弃那个世界,清孝。我知你除了我,还你的导师,你的专业,这个光怪陆离但仍充满诱惑的世界,你从来都是一个闹的人呢。”
住宅区的街空的,只有几个行人。一个年轻的母亲在带着两个男孩玩枪,不时发轻快的笑声。
。羽翻过侧着这样看着他。没有开灯,但他仍然能觉到对方那双沉静幽深的黑睛,一直瞬也不瞬地投在自己上。
羽信里的那些话,
如果自己还清醒的话,他绝不敢这样说吧,那个害羞到极的家伙,就算你已经给他表白了千次万次,他除了脸红,还是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