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见长湮的肋骨在灵海之中逐渐显现剑的形态，而且灵光环绕，比被灵藤“千里婵娟”缠绕着的时候要更加大。

“那个时候，你每日都会凝一只青鸟来向你师父报信。你师父走了，你还是会让青鸟来报信。”

“我也不知……现在想来，大概是不想以后再没有人给我青鸟传书了吧。”

“什么？你怎么知我差就死了？”

“无隙哥哥。”路小蝉向后，靠近舒无隙的怀里。

渡一，以渡万。

路小蝉这才明白，锻造这把剑的，并不仅仅是炽烨山的灵海熔浆，而是天地之间的元。

这“一”并非善恶一念间的皎思，而是舒无隙。

“因为你差一就死了。”舒无隙轻轻摸了摸路小蝉的脑袋。

“嗯。那是我第一次离开我从小长大的地方。”

一而已，和用慧看见的你不同，却又觉得那般特别，似曾相识。

是平常，路小蝉会担心灵兽肋骨会不会碎裂，但此时路小蝉能听见长湮在他的耳边私语，低沉而韧。

所以，那个时候自己凝来的青鸟并没有飞到师父那里，而是飞去了舒无隙那里？

他的心仿佛也随着这把剑，收着世间的灵气。

路小蝉顿住了，他扯了扯舒无隙的袖，又问：“我们素未谋面，你竟然会来救我？”

路小蝉低着，延绵的浪仿佛也炽烤着他的灵魂。

“就让我看着它吧，它是我的剑啊！”路小蝉的后脑勺蹭了蹭舒无隙的膛，“不过你陪我说说话也好。”

路小蝉的心得很快，舒无隙所说的一一和自己在尘世界里所经历的重合。

“我知烨华元尊给我的‘尘世界’是什么用意了。”

“你说，你第一次见到我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呢？”

“小蝉，如果你困了就睡，我会替你守着。”舒无隙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哦。”路小蝉心里面忽然有闷闷的，自己也不知为什么，就是很想抱紧舒无隙。

“可是我救了你之后，你也再没有送过青鸟来。”

整整九九八十一日的锻造，日的晨曦，日落薄暮，清冷的月光，云霭雾雨都落了去。

“你去朱旭山什么？”

路小蝉的眶红了，他似乎看见了每一个清冷的月夜里，舒无隙站在窗前等着他的青鸟，可是每一天都没有来。

照这一路上舒无隙从来不闲事，不在乎他人死活的，当时为什么会来救他？

路小蝉指尖一颤，回问：“什么？朱旭山？”

难烨华元尊并不是试炼他，而是让他回到了过去？

“嗯。”

“有一天你的青鸟魂散了，我想为它凝魂，却没有用。就说明它的主人丹元受创，很快就会死了。”

路小蝉心想，我第一次“见”到你，是在烨华元尊的“尘世界”里。

“我第一次见你，在朱旭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