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了来，想了想，又摇摇：“……不，不对。不是说不，是已经想不起，我到底想对你说些什麽。”

直到江亦在听到这一句话的时候，才突然觉得，他的心脏正在一一地被绞碎。他之所以没有一见到顾谨言就扑著抱过去，只是因为，这份痛苦并不是爆发式的，所以，它的发也不是爆发式的。它潜伏了这麽多年，所以到最後，只能一一地排解和释放。

顾谨言觉得心酸酸的。

他的脸上开始慢慢显痛苦的神：“也许我还是怀著一，能和你见面的心吧……只是，现在真的见到了，我发现我也……并没有特别的开心。”

江亦听著，只觉得烧著他的那把火越来越旺，痛得他越来越烈。

“虽然有段时间，你让我以为，你其实并不可怕……可是，我到底还是太天真了。”

顾谨言的脸上闪过一瞬间的茫然：“……我不知……我说不清。”

顾谨言笑的温和，就像此时此刻，温明媚的光。

“为什麽……”他问。

江亦的手僵在半空中，犹如石雕。

江亦静静听著，说：“你不愿意看见我吗？”

都在慢慢淡去，唯有，仍然固执地横亘在那里，无论怎样试图掩藏，都还是无法抹去。

恐惧来自於无知。看来只要是真理，不对什麽来说，都同样能适应。对来说，这句话，同样是一条金科玉律。

顾谨言浅浅笑了笑，似乎有些无奈：“本来我已经努力在躲你可能会来看许桓的所有日了，许桓的忌日，许桓的生日，清明，端午，国庆，节……只要是法定假期，哦对了，还有你的生日，我都是不会来的……哪里想到，竟然会这麽巧。”

是啊，谁不怕他呢。

这种温煮青蛙般的凌迟之，其实才是最痛的。

顾谨言一僵，隔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开：“……谁不怕你呢。”

顾谨言在躲开江亦以後，才反应过来，自己究竟了什麽。他站在稍远的地方，平复呼，然後沈默。

顾谨言抬起看江亦，声音突然变得低落：“因为你让人看不清。”

江亦抬起手，很想摸摸顾谨言的脸，摸摸那伤。只是他刚伸过去，顾谨言就瞪大睛，急忙往後退了一步。他一向反应迟钝，可是刚刚那一躲，却显得异常矫健。

他长舒了一气，眉渐渐舒展开，又恢复了最初的温从容：“或许我就是想再见见你。见到了，自然也就不用说了……也就没什麽可说的了。”

这样颠覆的改变，竟然是为了躲他。

“你知……一个本来不可怕的人如果突然变得可怕，那就是真的可怕了。”

顾谨言张张嘴，却只是嗫嚅了几。就像一条濒死的鱼，努力挣扎著呼。顾谨言闭上嘴，苦笑了一：“看吧……就是刚才那样的……我其实想过很多话要和你说……只不过，现在都说不。”

江亦的声音带著难言的颤抖：“……你，在怕我？”

江亦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