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关越了，开始喂爷爷喝粥。自打老伴去世后，老便慢慢地开始记不得人了。帕金森发病有早有晚，最开始时家里上忙乱了一阵，还特地请了国的医生过来会诊，奈何这病只能行保护治疗，外加心脏问题，困难重重，渐渐地，也就没人来了，活几岁算几岁。

老家交代了最近的况，关越只是沉默地听着，爷爷伸手，握着关越的手，带着茫然看他，明显已认不自己的孙了。

老一转，粥便喂不去，关越又洗了次手，接过碗，说：“我来吧。”

“我以为你们早就知。”关越放汤勺，随。

“昨天还念叨少爷呢，”姨又笑，“今天就来了，你们祖孙俩就像有心灵应一样。”

“分了。”关越说。

关越喝了汤，席间唯汤勺碰撞清响，父亲关正瀚与他很像，是个话很少的人，整日可以不说一句话。

关家两兄弟人如其名，关正瀚六十好几，四十岁上才有了关越，这关家的当家人一脸红光，从上到，说话事，都带着一正气。

“闻家那孩现在也不来了。”喝过汤后，关母说了第二句话。

关越只叫了“爸”“妈”，便不说话了。

这病会遗传，但关越不想去基因测试，有时候，关越看见爷爷，就像看见了年老的自己，只不知老了以后，回顾这短暂的一生，孤零零地坐在椅上，陪伴他的又是谁？喝粥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

叔叔关正平则行事周正平和，耐心十足，相比之，关越更喜与叔叔待在一起，只可惜关正平也遗传了关家的“要么不作死，作死就一定要作大死”的基因。就像关越当年分个手就想爬珠穆朗玛峰的行为。

“都九十七了，就看开吧，还能成仙怎么的？”这是关越老爸的原话，“你自己能不能活到九十七还难说呢。”

“可神了不少，年初还买了你的杂志专访，念给太爷听。”

关正瀚从鼻孔里哼了声。

老喝过粥后自言自语了一会儿，像在回忆关越的，被扶上床去，早早地就睡了。老家去吩咐备饭，关越便回到中堂，去见父母，家里摆开一桌吃的，爸妈正喝茶闲聊等着。

关越的爷爷心脏不大好，又有帕金森病，已经九十七岁了，正坐在房里眯着，一名本家的姨正在喂他喝粥，脖上着围脖，嘴巴直哆嗦，洒了不少在上。

关正平正当盛年，上一个南的男恋人，居然就这么放弃了自己的事业、

“爷爷。”关越了老院，用山西话问候过，先跪磕，老“喔”“嗯”地叫了几声，关越便站在一旁，观察那把大木椅上，裹着厚厚毡袄、鸡鹤发的魁梧老人。

吃饭时一家三也相当安静，只有关母说了句：“尝尝这老山参汤，你上班太劳神了。”

关正瀚是中国式家长的典型：我不在那里，可我的睛耳朵都在那里。关越无论什么，父亲总能及时收到消息，大到每天的国际财经新闻，小到花边八卦，统统逃不过关正瀚的耳朵。大多数时候，只是不说而已。

“哦？”父母阴灰的脸上顿时有了神采，就像活了一般。

关越明显地顿了一顿，有尴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