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里家境优渥的考生每周会找北舞的老师上小课,一对一的授课费用简直天价,许亦不好意思问许永龄要钱,上不起,同时又深竞争太大,心中焦虑,每晚和江铎打电话都哭。哭的理由很多,除了竞争压力外,还有被老师训斥、动作练不到位、早上起不来、晚上累半死还要复习文化课……
亮着红“空车”的租驶来,江岩招手拦,打开门,先把岳琴送去,待他上来,发现司机略微失神,好半晌才闷着嗓问:“去哪儿?”
岳琴靠在他肩:“没事,兴。”又说:“待会儿回去小声,别吵到江铎。”
许亦不想让舅舅失望,更不想拖江铎后,抱怨归抱怨,之后却越发刻苦地投训练中,不信自己练不来。
他闻言轻轻哼笑:“现在才几,人家没那么早睡,肯定还在看书复习呢。”
天气渐凉时,大约寒过后,有一天听江铎说,他爸妈正式办手续复婚了。江岩辞掉长途运输的工作,重返平奚,一家三重新生活在一起,就像过去一样。
“只要你别回平奚就行。”
许亦哭懵:“那、那怎么好意思?万一耽误你前途呢?”
无所谓,江岩从来不在乎这些亲戚的想法,平奚有的是朋友恭贺他们复婚。
“你喝了多少?脸这么红。”
理准备,可是真到了这里,钞票像一样的速度花去,还是把她给吓着了。
于是这晚请客吃饭,在餐厅包了一个大房间,男男女女划拳喝酒,聊天说笑,不亦乐乎。半夜饭局散了,江岩在街边拦车,把酒鬼一个个去,送完几拨,终于清静,他搂着微醺的岳琴也准备打车回家。
江铎苦笑:“还是乐观儿吧,鸟不拉屎的地方你不会想去的。”
话音一,岳琴的脸也变了,她手指收紧,意识向前座望了一,顿时僵住。
江岩淡淡瞥着她,报上地址,然后就着车昏暗的光线望向服务监督卡,视力太好,竟被他看清了名字,聂东。
唉,说的也对。
江铎轻轻叹气,笑:“怎么会?我觉得你肯定能上。”又说:“还有几个月呢,慢慢来,不你将来考去哪座城市,我跟着去就是了。”
岳海更不用说了,事不关己,他和许芳龄就是一对局外人。
午夜街景倏忽飞走,岳琴始终注视窗外,气息紧绷,浑都不是滋味儿。她心犹豫,究竟
她:“放心,我就算去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也绝不回平奚!”
“那就更不能打扰他了。”
“以前我一直觉得自己条件不错,很能,可是来到这里才发现大家都特别厉害,特能吃苦,我算个屁啊……而且我们老师说了,尖院校的古表专业,不它招生简章上怎么写,不到168公分的第一轮就会被刷去了,除非业务能力特别,我还差一厘米呢……如果考不上,舅舅一定会很失望……”
他们向亲戚们告知这个的消息,但是并没有摆酒的打算。反正江铎不兴,沈老太也不兴,她本来已经看好聂东当她的新女婿,谁知转来转去回到原,结果还是江岩。
江岩单手掏烟盒,稍微抖抖,衔住一支,再拿打火机燃,狠了一,烟雾被夜里燥的冷风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