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搂着个娃娃,既要抱得紧实,还需要说好听的话去哄。他便说,叫容落云放心:“之前的恶战已结束,边关至少维持二十年的太平。”
扑通,陆准的地瓜掉炭炉,扬起一圈烟灰,他支棱着手问:“那睿王不会被对付罢?”
霍将军绷着面孔,可瞳仁儿不受教,颤颤地一丝忍俊不禁。他把容落云搂瓷实,给一块地瓜,而后才很轻声地骂:“惯会折磨人,不懂个羞臊。”
容落云吃地瓜占着嘴,任由教训,窗外的雪越越大,无人言语时甚至能听见飘落的声响。此刻若是在无名居,或者在定北侯府的别苑,该多好啊。
睿王府已然一片惨淡的白,若单是雪,便为一冰清玉洁的景致,可孝布装着,只觉的死气。
霍临风还记得算账:“二哥,想甚?”
可怜小财神单纯,杞人忧天的,总之地瓜是吃不了。他带着太平去透气,到园中踩雪,再捂化一团冷雪净手。
容落云眉一蹙:“你当我天无敌么,我索飞上天杀了玉皇大帝,统治三界好了。”嘴上这般说着,却光轻转,和霍临风不经意地对视。
容落云挣开:“我能有什么法?”
霍临风应:“自然。”
:“明面上的确是先行国丧。”他垂着,往嘴里丢个豆吃,“不过太把持朝政,连门的骁卫都换成自己人,俨然已是他的天了。”
小火炉,有人,依傍着看一场瑞雪。
容落云仰脸问:“那关呢?”
霍临风:“我们来时说过,陈若一定要死,记不记得?”
成帝驾崩,太继位后会如何置陈若,陈若这些年暗中招兵买,又会不会认罪伏诛,若发生最坏那一步,该怎样?
容落云:“你还说会替天行。”
霍临风着笑嚼豆,既事不关己,又像运筹于帷幄之中。
屋中,霍临风将烤糊的地瓜救起来,也不怕,掰开甜香的芯,容落云活像犯馋的猫狗,闻着味儿挨近,从霍临风的手臂往怀里钻。
容落云说:“让二嫂抱着。”他的脸愈发厚重,什么不知廉耻的话也敢说,说来仍不算,还直勾勾地瞧对方的反应。
容落云想得迷,上弯着嘴角,端着呆呆地笑,那态看上去格外的痴。“将军,”他低喃一句,枕住霍临风的肩,“咱们的未来,可期吗?”
半指厚的雪地上,一串人的脚印和一串狼的爪印,蜿蜿蜒蜒直顺到湖边
陆准嚷:“当然与你无!可不凡和睿王联络数年,不会被牵连罢?”他也不那地瓜,跑容落云旁,用一双脏兮兮的手捉人家,“二哥,你想想办法啊!”
陆准小声:“你飞杀了太!”
单看雪还不够,日晴一起练剑,夏日采莲花,捧两碗红糖冰,一秋,趁着天云淡外云游,南北双煞行走江湖。
霍临风故作无:“他被对付,与咱们何?”
二人齐齐喊:“杜铮!”
杜铮可真惨,麻溜儿地来,非礼勿视地伺候这两位烦人的东西。
霍临风没再接话,只低看着容落云,默认,底酝着化不开的认真。容落云捧着地瓜,一兴,把地瓜攥成了地瓜泥,乎乎地糊在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