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霆元乍然回神，知霍临风在给他台阶，应：“去我的书房说罢。”他转带路，经过一株海棠时，忍不住扭望了一。

孟霆元久久不答，没有妄加论断，霍临风也未追问，垂眸看着棋盘，拈一颗落。只这一棋之差，局势登时现扭转，他：“明早我要

借着势大的两方互相制衡，一方倒则另一方无人牵制，可两方都倒，说明家国不稳生乱。霍临风问：“那见到皇上后，形如何？”

看，是一对三。孟霆元的目光浮动着，避不开一般，落在陆准着玉戒指的手上。

霍临风始终静默着，追随孟霆元的视线一打量，于是明白。换个份考虑，倘若容落云将他给的件儿送人，带着孟霆元后送的，那此时，估摸他要使一招定北惊风了。

正撞上，陆准朝他龇一白牙。

霍临风听得认真，心中描摹唐祯的残影，孟霆元亦然，每每忆起恩师，总会怅惘好一会儿工夫。一时无话，恰有推门声，才纵得他二人从思绪中。

王妃无法，只得曳着衣裙离开，刚走，孟霆元便将家唤来，吩咐，任何人不许再来打扰，书房外也不许人靠近。

黑白势均，霍临风：“人心总有偏向，独自博弈时难免发生倾斜，这盘棋的黑白却走得不分伯仲。”

“睿王，”霍临风打破僵局，“今日如何，咱们借一步说话？”

来者是睿王妃，金玉华服衬着一张姣好的面容，亲自端茶来，温柔地唤了声“王爷”。茶盏搁，她贴地问：“天晚了，王爷一日想必疲累，不如与将军用着膳说话？”

孟霆元坐在对面，答：“消遣而已。”

他回想着：“御前和门都重新安排了人手，御医看过只说需要静养，不知太有无授意。”稍顿一则，间有些酸胀，“自定北侯战死的消息传来，父王的便每况愈，之后陈若的罪证上呈，更是直接昏倒在朝上。”

孟霆元应：“见了，原本被太阻挠，我没走，在母妃那儿消磨至午后，才寻到机会见了一面。”

唐祯说，与旁人，不过是斗、是争锋，而自己和自己，要学的，便是求取一种“公平”。孟霆元拈起一：“太傅教导我，何时能毫无偏私，心中达到完全的公平，我的棋才是真正的学会了。”

他真想问问容落云，究竟有多厌弃，才会把这份礼转送给旁人？但他问不，一旦问，他就成了可怜的笑话。

孟霆元说：“我禀明父皇，你已到长安，阿扎泰也押来了，只等着述清陈若的罪证。父皇动了怒，却病恹恹发不火，叫我也不敢多说刺激他。”

孟霆元说：“我三岁学棋，是太傅教的。”他指唐祯，“太傅教会我基本，便再不陪我棋，让我自己和自己。”

霍临风沉一会儿，：“睿王，太倚仗陈若，必然不愿他被扳倒。可皇上为了太继位无虞，会否也睁一只闭一只？”

等房中一派清静，霍临风问正事：“王爷，今日可见到皇上了？”

霍临风跟随孟霆元去书房，圆桌上搁着棋盘，还有一卷解棋的书。他落座后一扫，问：“睿王，自己与自己棋么？”

孟霆元都未抬：“不必，你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