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枕底拿白帕手:“上都被你脏了,还装无辜呢?”
第十八章
可是对未絮来说,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就像悬在心崖的花,不知它究竟会绽放还是枯萎。
仔细搜查了一遍,发现是大哥制的墨里有许多珍贵的中药,却是对孕妇无益的。薛涟本就心里不舒服,趁此机会便将这些墨尽数给扔了去。
其实要说过日,不咸不淡的也能过去,但未絮不想变成第二个。她亲目睹了死去的悲凉,那种冷冰冰的空,尘埃般随风消逝,除了一个儿,一场面的丧事,一段得不到回应的痴恋,仿佛什么也没留。
偶尔夜里睡不着,静悄悄看着边人的脸,她思忖着,倘若有一日自己死了,他会难过吗?会寂寞吗?还是如同对待一样,无动于衷的,转就忘了呢?
未絮忙搀她回去,又命人去请大夫来瞧,好在并无凶险,只说胎动不安,应该是平日不小心接了活血化瘀的药,导致脉象不稳,以后要多加注意才好。
每每想到这里,心难过,伸手抱住他的腰,或默然不语,或索晃晃他,唤一声“二爷”,若见他辗转要醒了,便趁着这时候问一句:我乖不乖?好不好?你喜不喜呀?
薛涟在旁听了,自然恼火,他素日对轻蘅的饮极为上心,连她喜的山楂也不让多吃,哪里敢随便用什么药呢?
如此一闹,全府上都知轻蘅有孕了。
说着缓缓凑了去,她会意,抱住他的脖,两人贴着嘴唇缠绵了一会儿,未絮原本觉得自己被敷衍,也被欺负了,这会儿吻着,又觉得被安抚,被疼了。
他看上去不是个容易快活的人,未絮不知他为什么不快乐,因为不知,所以觉得他远,越远越要笑脸凑上去,用一种截然相反的简单和天真来消除彼此间的距离。
天气逐渐和了,园里池畔的柳树芽,桃花剥,燕筑巢,这日未絮和轻蘅带着儿在园中赏花,原本二人正坐在亭中吃茶,这时儿抓了一条翻土的蚯蚓拿给她们看,轻蘅被吓了一,不知怎么肚隐隐作痛起来。
苏州这个地方,繁花似锦,士风兴盛,富庶人家的弟即便自小在四书五经里钻研着,也自有一派风花雪月的趣味,或舞文墨,或愤世嫉俗,像薛洵这般年纪轻轻便一副清肃持重的,倒是不多。
亲完乖乖窝在他怀里睡去,睡着之前她忽然想起,手指又不能让人怀孕,方才怎么就由得他以手代劳了呢?
相久了,未絮总觉得有一沉甸甸的厚重压在他上,所以才让他显得那么疏离,那么寡淡。
薛洵不曾给她回答,或许没听见,或许本懒于应付。
庆幸每日安稳,并没有什么风雨打来摧残她的花。
轻蘅“嗯”了一声。
用力摇。
有时候未絮仔细想想,便会到遍生寒。
失策了失策了……
未絮坐在床边看她吃药,暗自打量她的神,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于是试探着说:“你要娘了。”
画瑶更是如此。
在薛府的日好似细般淌而去,与薛洵相的时间越久,未絮越发觉得自己很难了解他,而越难了解,就越忍不住想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