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彻间，恍惚意识到边还有个人。泪模糊了视线，熟悉的脸庞渐渐清晰，看清了，看清了……

额度用完了，再也不会有人叫我“小钢镚儿”了。

杜忠波啧了一声，快步走到白月跟前，把她从穆渊边拉开。白月的睛直勾勾地盯着他拎在手里的枪。

钱文东讪讪地笑着：“其实，有个弟弟，让人心的。”

现在你走了，我怎么交代？哦对了，没人需要交代。你没有了父亲，母亲也不要你，你打小跟着钱毅过着半黑半白的日，把自己混成了人们中的不良人。而我却总是仗着你的一份温柔和溺，索取更多的纵容。我从来没想过，你的纵容也是有额度的。

没有回忆，也没有温馨的故事，只这一句——有个弟弟，让人心的。

小七低着，了燥的嘴唇，搓着手上凝的血迹——来的路上，钱文东说：等我弟弟回来了，你们是不是也要把他关起来？打个商量行吗？他还小，就是一时糊涂，他那份算我上行不？你们关我，关到什么时候都行。

“那尽快理一，我们该发了。”副会长拍拍小七的肩膀，“这种时候想太多对你没好，去吧，大老板还等着我们汇合呢。”

上车前，小七也叮嘱了杜忠波一句

大老板的人跑过来将钱文东的尸搬上了车，穆渊往上冲，小七一脚把他踹倒在地上，愤怒和悲伤熬红了睛，怒视着穆渊：“早知这样，就不该……”

白月在杜忠波的看，挣命似地往穆渊边扑去，杜忠波也是憋着一肚的火气，索放了手。白月几乎是扑跪在穆渊的脚边，拉着他的手臂，哽咽着说不话来。

几分钟前，你还朝着我大喊:你就这么走了，我怎么跟你爸妈交代？

杜忠波恼怒地说：“现在你满意了？嘛，想夺枪自杀啊？那也太便宜你了。”杜忠波给白月上了手铐，忽见小七气势汹汹地走过来，越过他和白月，猛冲到穆渊边，扯着他的胳膊，抬手就是一巴掌，恨恨地说：“远！”

啊啊地哭嚎着……

“小七！”副会长大声喝断了小七的文，又把他拉到一边去，责问：“你怎么回事？”

穆渊的手胡乱在钱文东的脸上抹着，试图将那些来的血重新给他输回去。血还有温度，却渐渐冷却。穆渊的天随着冷却的温度，轰然崩塌，

在这个世上，可能没有比这更可怖的打击。你拼了命远离他，只为了保护他，他却披荆斩棘回到你边，要带着你远走飞。他给你希望，给你活去的勇气，你以为拥有了新的生命。可到了最后，他却问你……

小七：“你对他怎么这么好？”

“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站在副会长面前，小七深了一气，呐呐地说：“我没事。”

不知是谁打晕了哭喊着的穆渊，整个世界顿时安静了来。小七交代了一怎么运送尸，把穆渊和白月送去哪里，随后，招呼着副会长、杜忠波、返回酒吧去接黎月夕，准备跟大老板汇合。

“怎变成这样了啊……你，你……”哭着说来的话不是话，说到最后，“你”声被哽咽拖了长长的尾音。

白月的脸上突然没了任何表，神空，活像个会呼的蜡像，怔怔地看着穆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