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钦朗声：“陛，如今我等已经设重重埋伏，只等那逆臣贼伏诛，臣等虽无能，亦愿效仿先贤，如奸臣难制，誓以死清君侧！”

这就是君臣。

李丰倘若再不明白这是个什么况，大概是脑被撞傻了，他心声骇然，当即一声断喝：“方钦，你要什么！”

李丰难以置信：“你说什么？停！朕说让你们停！”

“臣要参的乃是当朝雁亲王李旻，”方钦兀自一字一顿，“他勾结无良商，借烽火票之名，卖官鬻爵至毫无廉耻地步，此大罪一。生为人，对先帝无一丝孝顺供奉之心，反倒为了拉拢军心，时常夜宿侯府，至袭爵后仍以‘义父’称之，此乃包藏祸心，无父无君之大罪二……”

“好……”李丰浑都在发抖，“你们真是……好大的胆！”

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这一。

他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自尊寸寸皲裂，在神冷漠的叛军面前灰飞烟灭。

可是再不能接受，似乎也是事实，因为元和先帝在位的时候，并没有外敌围京，也没有一波又一波的反贼想着要把他拉金銮宝座。

这时，被挟持的李丰终于发现护送他的这些人行方向不是往里，而是在往没人的地方跑，他心里狠狠一，升起一个难以置信的猜测，立刻扭质问：“怎么回事？方卿，你们要带朕去哪里？”

武帝当政的时候也是这样吗？

没人理他，两个假禁卫一左一右地架起皇上的龙，行带着他走。

方钦低，不去与他有目光接，到了这种地步，方钦心知自己已经不再难装什么忠臣良将了：“皇上恕罪，那李旻一手遮天，目无法度，罔顾祖宗，臣等心忧社稷，别无他法，方才此策，实在罪该万死，然而贼人横行，其党羽势力遍及全境，雁王一死，这些人必要作乱，还请皇上早决断，清理彻查。”

说完，旁边立刻有人双手捧上一封圣旨，果然条分缕析、面面俱到，只差玉玺盖

这一刹那，李丰来不及有太多的愤怒或是恐惧，只觉得一个大巴掌当空扇在了他脸上，自继位以来已有三千多日夜，他未尝有一夕安寝，夙夜奔忙，如今看来，竟都是徒劳，反倒不如先帝那整天泡在女人堆里伤悲秋的懦夫。

李丰瞠目结，当他环顾周遭，只见满目都是陌生面孔，披甲的伪禁军虎视耽耽地围着他，那些朝殿上看熟的面孔如今一个比一个陌生，个个都仿佛是披着人的鬼魅，青面獠牙地准备对他一拥而上。

方钦脚步不停，不跪不拜，朗声：“启奏陛，臣有本上奏。”

元和先帝当政的时候也是这样吗？

话音未落，周遭一党羽立刻附和：“如奸臣难制，誓以死清君侧！！”

李丰自知或许比不上武帝那开疆拓土的一生，难连那位他一直在心里暗暗不满的父亲也比不上吗？

方钦利索地往地上一跪，面不改：“微臣不敢，微臣知皇上受惊，心神不定，已将谕旨拟好，请陛过目。”

李丰咬牙切齿：“你还要挟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