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圆已经醒了,被他抱在怀里,睛里好奇的打量着这个陌生的环境。元夜牵了车在后面,见他停住了脚步,等了好一会儿,才叫:“舅爷。”
元夜:“是。”
但不论他心里是怎样煎熬,离他的家乡还是越来越近,等听到乡音,再走了半日,已经看到了熟悉的村落。
他抱着女儿继续往前走,这次再没遇见熟悉的人,他家里住在村的最里面,要绕过一片竹林才能看到。成的脚步如同有千斤重一般,走的又缓又慢,最后还是觉得受不住,将怀里的孩递给元夜,语气中已经是说不的虚弱疲,“元大人,烦你帮我抱抱她。”
他在离家前原本是几间破败的房,此刻被一栋新的房所取代,白墙黛瓦,似乎还圈了一个院。成一时间以为自己看错了,搓了搓睛,那套房还是在面前。
成连咙都是涩的,手脚冰凉发麻,却还是努力让自己往前走,终于绕过竹林,他看到那里的景象时,睛慢慢睁大了。
时间已经黄昏,远山耸立,一条宽大的河从山峰间泻而,阳光落在面上,泛着金灿灿的光芒。
元夜自己的猜想是不是正确的,但是他不敢问,如果自己的猜测是错误的,又该怎么面对?
成笑了笑,他离开的时候大家也知他是去投靠京城里当大官的妹夫,一个个羡慕的神,现在这样说,他也不意外。
元夜连忙把圆圆接了过来,两人在旅行中相已久,圆圆被他抱在怀里也不怕生,反而伸手揪了他的胡玩,嘴里发“咯咯”的清脆笑声。
成努力移动脚步,往他老家的房走去。这座山落原本的人就不多,经过数年的搬迁,留来的人更少,一路上都是破败的房,成走了好一会儿,才看到一座房前坐着一个年逾古稀的老人,他依稀还记得那人,走了过去,开叫:“叔公。”
“天禧十八年七月……”成喃喃念着这几个字,脚步如同生了一般,圆圆似乎察觉到父亲不对劲,小手往他脸颊上摸了摸,嘴里了一个泡泡,发连串的胡乱的声音。
成,“是我。”
成回了神,控制不住的颤抖了一,脸苍白如雪,他回看着大的男人,低声问:“现在……已经是七月了吗?”
成只觉得全的血快速的动了起来,原本冰凉的逐渐变得火,心脏动加速,神思纷乱,仿若是无比巨大的惊喜砸在他的上将他砸懵圈了一般,好一会儿他才知往前走,脚步越走越快,最后几乎是发足狂奔,推开并未锁上的院门了里面,顾目四盼,神转了一圈,终于看到一个熟悉的人站在一扇门前,长如玉,面容英俊,嘴角还带着一笑
他心里难受,想的便是悲观的事,闲聊了几句,那老人笑:“你家里现在可不一样喽……不一样喽……”
老人正在闭目养神,听到他的叫声,缓缓的睁开睛,浑浊的珠盯着他,辨认了好一会儿,脸上才笑容来,“你是……你是成家郎?”
“你回来啦,唉,你回来看看啊?”老人的声音苍老,笑的时候满脸都是皱纹,他拄着拐棍,显然想站起来也颇为困难。成记得自己离家的时候,这个老人还能在田间劳作,却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竟老了许多,已经衰败了,只等着那未知的死亡日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