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第一次受到那把百纵剑鞘时的凌厉，这剑真是一都不像顾千随，那个永远懒懒散散跟在他后面要背要抱的少年。

顾百纵看着梦里的自己也跪来最后一次抱住了顾千随，耳边听到的只有恍惚的风声。

学不来他师父的苦婆心，只是对顾千随说：“你不练剑，以后我不在的时候你怎么办？”

什么顾家传统，什么双生活其一，他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顾百纵与他对视了很久很久，涩：“我以前劝过你的。”

顾百纵一时间愣在那里。顾千随从不愿意喊他哥哥，张闭都是“顾百纵”，一天念上个百八十遍，仿佛要把这名字咬碎嚼烂吞肚里才能叫他满意。

顾百纵从梦中惊醒过来，有些怔然的看着空空的侧，好像忘记了刚刚梦到了些什么，只觉满心茫然不知在何。

顾千随花了半个时辰才挑好了今天要穿的衣裳，去问顾百纵：“这件好看

顾千随扬起冲着他笑，神明亮。他的嘴唇动了动，顾百纵听到他在说：“恭喜你啊，哥哥。”

这场打斗就像顾百纵意料之中的一样，顾千随在他手走不过百招便拄剑跪地而败。

顾百纵怎么也想不起来当时的自己是怎么回答的，顾千随的面容在梦里渐渐变得遥远而模糊。

顾千随与他相峙而立，雨从发梢滴落划过剑刃，分辨不脸上是哪一种无所谓的表。

于是他便无话可说了，顾百纵对顾千随的责任到十七岁便中止了，以后再也没有这样一个贪玩又懒惰的弟弟跟在他的后面喊着“顾百纵”。

顾百纵愣了一，抬见顾千随穿着白寝衣跪坐在地上，向他伸两只胳膊。

顾千随瞪他：“不是你说今天可以门吗，给我把链解开啊。”

顾百纵来不及去想些什么，只见到那些长老们笑着走上演武台恭喜他，对他说了很多话，他却好像一个字都听不懂。

“......”

他的剑架在了顾千随的脖颈上，鲜红的血线顺着冰凉的锋刃，很快又被雨冲刷的净净。

他僵的低去看顾千随，那人跪坐在雨中也在仰看着他，好像本就不在意长老在说什么。

那个人渐渐的在他的怀里消失不见。

他又站在了一个雨夜。

顾千随说：“我知。”

顾百纵对待武学向来认真，就算是对顾千随也从未有留手的想法。

顾千随就笑：“嗯，是我的错。”

“醒了没有？”顾千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顾千随从前说过的话浮现在耳边：“若是哪天我不小心死了，你可以当成是我活该。”

顾千随轻描淡写：“我不会后悔。若是哪天我不小心死了，你可以当成是我活该。”

顾千随好像从来没有当回事：“要是我跟你一样厉害，次去的时候你还会跟我走一路？”

“......什么？”

顾百纵又：“这都是你的错。”

长老说：“要坐上教主之位，你必须得亲手杀了他。”

顾百纵想了想：“不会。但是你不练剑，以后总有一天会后悔。”

他在梦里才突然惊觉，原来那时的他心里竟是有一如释重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