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红着双发狂地不断施力去推他,甚至抬脚向他膝弯猛踢,丧失理智地撕咬他的肩膀,披散着发涕泗横地呜咽着。
他神淡淡的,看不悲喜,也许他无所谓我是上刀山还是火海,他只是来看看,如同狗主人要清楚自己的死狗到底埋在哪,并不心痛纯粹是好奇。
裴桢转过来,把我的脑袋在他他前,他的膛温而实,像是这世间地裂山崩都无法摧毁的所在,我不该妄想着除掉他,一只小小的蚂蚱翻不了天!
一步一步,离我越来越近,我把自己掩得严严实实,心都到了嗓,掌心汗湿,把断龙石抓得腻腻的。
我攥紧了拳,指甲用力抠着掌心,气在眉上凝成亮晶晶的滴。
我猛地扑了过去,伸两掌向他推去,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我没丝毫保留,带起的风甚至将他披在背后的长发卷起。
他的手掌轻轻地拍着我的背,平稳的吐息徐徐拂过我的耳际“何兆,我说话算话,我会把你永远困在万年玄冰里,你不要怕,我会常常来陪你。我总是这样,好了伤疤忘了痛,我俩都该不得好死,我笨,你狠!”
我仿佛看到了我和他之间所有的恩恩怨怨都尘埃落定,从此不复相见。我甚至尝到了这段畸形终结的快,狂笑声几乎就要冲咙爆发来!
离池沿仅差一线,再毫厘,我就万劫不复。我怔怔地看着池中汹澎湃的金浪,脑中回闪过我和裴桢乱成一团的恩怨纠葛。
他慢慢转过去,留给我一个挑的背影。宽肩窄腰,颈背直,蝴蝶骨在暗纹布料微微凸起,长发如墨如瀑。
我从来就清楚自己不是完人,有小病,也有阴暗面,我很小气很记仇,我知我这个决定会引起天怒人怨,但我就是不愿妥协,我忍气吞声、温顺乖觉的活了三十多年,现如今无牵无挂,是该好好放肆一次,有仇报仇、有冤伸冤!
前方是冻结的湖泊,鹅大雪簌簌的落,湖畔
他负手沿池畔缓缓踱步,目光平静地投在依旧咆哮着的面上。
不所料,华光一闪,裴桢现在了池畔。他玄袍上金丝蟠龙张牙舞爪,气势汹汹。急匆匆地赶来,上还着华丽的冕冠,额前悬着的金冕旒颤动不止。
使利落地五指一抓,收回铁链,宽大的黑袍无风自动,轻飘飘地退了湿的岩。
但好在他来了。
重的黑云又挤挤挨挨漫了上来,等烟消云散后,前是圣洁得令人心惊的冰天雪地,寂寂无声、沆瀣一气。
电光火石间,我到了他的背,我紧咬牙关,手背的青筋鼓起,小臂的肌肉爆发力释放到极致,拼命地将他往炼火池中推。
然而他却立在我跟前,像是屹立的石雕一样纹丝不动。
铁圈上的铃铛像是惹怒的小兽,吵吵嚷嚷互相碰撞。
孤注一掷却落得一场空,我像是一张薄薄的纱布,绵绵地了去。裴桢立即揽着我的腰,将我横抱起来。
我在池沿猛地甩了甩手腕后,轻手轻脚地溜到了刻着金咒文的断龙石后。
我曾经迷恋他的一切,只背影就足以让我抓狂,但我现在心是冷的,只想远远逃开,落个不见为净。
我一步步地靠近炼火池,伸手掌挡着刺目的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