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上的伤既没有发炎也没有恶化，就只是痛，像是有把尖刀在一寸一寸细细地割。

他轻轻了我的脸颊“你最近真乖，是不是终于发现我的好了？”

是么？诸天神佛都奈何不了。

裴桢巴蹭着我的后颈，“不挂铁链，你哪有这么听话。”

他翻着我的手掌查看我掌心渗血的伤“小何兆，你还记得我在人世死前吞的安眠药吗？总共四十八粒，它的药，二十四粒就可致命。其实那另外的二十四粒我是给你留的，我很早就有了和你同归于尽的念！生不能同心那就死后同！但我不忍心，我一次次地给你机会，总奢望着我们还能够尽释前嫌，重归于好……”

我被他紧拽着的手腕，渐渐发紫，骨咯吱咯吱地响，我痛得咬破了唇，嘴里满是咸涩的血的味。

他偏了偏脸，紧紧拽着我的手腕，力大得几乎将我骨碎，神阴鸷骇人。

年玄冰里，你既不可以呼喊也不能眨，你珠前面就是冰，寒气刺骨，痛得钻心断。”

我的手掌耷拉来，几乎与麻杆样的小臂平行，关节诡异地凸起，我的腕骨被他活活拆开来。

“这是我挨的第二巴掌，我真恨自己记忆力这么好，我提醒你一句，你如果害的我灰飞烟灭，天条律法你会被扔炼火池里，那是诸天神佛都奈何不了的极刑，千年万年不得解脱，受尽煎熬。”

我眨了眨，他说什么我都不想搭理，我无力地摇了摇完好的那只手，银铃铛“叮叮当当”的响。

裴桢抱着我站在大开的轩窗前，外面罩着重的黑雾，火焰从白骨堆中蹿起，暗紫的火猛烈地肆攀爬。

尽释前嫌，重归于好？我再也听不去，手掌向他脸上大力扇去，给他脸上重重印上血淋淋的五指印。

“你这手，总不安分，乖，我们不要了。”他语气温和平淡竟和曾经他劝我喝他熬的奇葩药汤一模一样。

接来几天我都表现得十分乖巧，任由他抱，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每次他去理公务，我都一声不吭、老老实实地抱着废手蜷在榻上。

地府戒备并不森严，没见着几个披甲的阴兵。黄泉路上不断有魂跟着漂浮的纸灯笼踏上奈河桥，有的饮完孟婆汤就宛如新生一般，东张西望地赶着去见判官，乐呵呵地走上轮回；有的痴念难解，便化成森森白骨，被过客来来往往碾成飞灰；而生前丧尽天良、穷凶极恶的，多半是被阴兵押着抛炼火池，从此往后永不见天日。

他另一只手一把钳住我的巴，迫使我张嘴。“求我！”

我咬咬

我心里直犯恶心，轻蔑地吐了他一唾沫“呸！！”

手腕顿时传来灭的痛，像是所有血突然爆开，肤一寸寸炸裂，我惨叫了来。

他又扬了扬巴“那条飘着花淌着黑的河是忘川河，连通着阴阳两界，永不涸，你还在黄泉路上晃时，我常常逆而上来找你。”

他平静淡漠地轻轻拨了拨我死气沉沉的手指。

裴桢在我耳后喃喃“看到那束天光了吗，那里是冥殿，我办公的地方，你不听话时，我就是从那里赶过来教训你的。”

“我不要再挂铁链。”嗓很涩，几个字颤颤地吐来，自己听着都觉得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