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着牙,憋着泪,两手握住长剑,开始比划着笨拙青涩的招式。
他也不知,他想抓住的,究竟是恨,还是寥寥无几的。
或者更确切地说,没人能让他舍忘死。
你可知,最看不起我的并非是里面的夫人公,而只是您啊。
“母亲……”他哭,手腕上有划痕,鲜血刺目地。
那时他听不懂这些,只撅起了嘴,冻僵的手提不起剑,央求:“母亲,我冷……”
,不消多说,就稳稳地载着周祭回到中。
您明知自己只是一名洗脚婢女,明知自己是一名罪,为何又要千方百计地接近父王,为何还要把我生来?
周祭回到中时,秋风正酣,夕阳红透,他牵着一匹老,蹀躞在王小上。
母亲,你死前给我留书,让我收余恨、免嗔、且自新、改、休恋逝、苦海回、早悟兰因,可我又怎能改悔得了?我恨!我实在恨!
起码,他不到。
“一小苦都受不住,怎么能练好剑?”母亲喝,一手带过,将他手中的长剑劈落在地,剑上还带着他的血迹。
人们叽叽咕咕,很快便将宋淮的名称由“狂徒”、“恶贼”转换成了“义士”,只是现如今,他们还不知那人终究是谁,竟敢有如此大的胆量,却又心甘愿地毁容没名,为世遗忘。
我恨父王,恨宋阳,恨魏延,恨这天,恨万民苍生,其实,我最恨的是您!
“不要哭了,一副丧门星的样,你父王怎么会喜你?”
“呆驴!蠢材!依我看,这刺陈义士便是由太殿派过去的,而这魏延之死,八成也是太殿给陈王的套。”
泪“啪嗒啪嗒”溅在雪地上,温的泪化了雪,却化不了母亲冰冷的心。手腕上的血在纯白的地上绽放开,妖冶夺目,光华万千。
走着走着,不知为何,就来到了苍梧外,那是母亲曾经住过的殿,他从不让人打扫,怕破坏了原来的半分和谐,可饶是这样,母亲的痕迹也在日复一日的消散,直至他再也抓不住了。
“太殿这是怎么了?难闻听舅父之首被献给陈王,经受不住打击了?”
“母亲,母亲,为何别的弟弟们可以跟父王玩弹弓,我却要在这里练剑?”幼时他看着母亲,怯怯地问。
宋淮之死,宋淮的义,都令他受到了深深的震撼,原来这世上当真有一种人,可以不论其他,单纯为诺言义气生存,可以“肆无忌惮”地“挥霍”自己的命勇气。
“手抬一,绵无力的,你是在舞么?”
母亲板着张脸,神几乎与雪同,没有半分意,看得他瑟缩发抖起来,“因为你的母亲,不是什么平城的贵女,只是一个家族犯了事被没中洗脚婢的罪,你要是不学好,凡事不到最好,你还能拿什么来和别人抗衡?谁还会记得有你的存在?”
“不许哭!若是练不好,就给我在这里跪上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