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在往常,并不是什么为难的事,甚至无需斋戒,但是现在,对于临盆在即的主祭大人而言,却无异是难以成行的。就在蔺止犀疑惑皇帝为何在此时这种毫无意义的旨意时,将军府的人带来了霍廷玉的死讯。
这一日,他等了太久了。从年少的懵懂无知,到曾经的韬光养晦,如今,终是到了兵戎相见的时候。长门的兵变,正是萧阮在他的授意行。霍廷玉的私印便是他命文晖自蔺止犀窃取图案,令许枫伪造。从他第一看到文晖,便知此人野心,绝非甘为人之辈,果然此行不负所托。霍廷玉,这个骄傲跋扈的百胜将军,将会死在自己的俘虏手中,这是多么值得玩味的结局。
老弱妇孺?蔺止犀扯了嘴角。皇帝这是
霍廷玉不敢置信地望着前之人,在他的记忆里,那还是被他俘虏的柔弱青年,唯唯诺诺,不敢声。可他却不知,即使是再弱小的动,在保护自己的幼时,也会化最凶恶的猛兽。
「倘若我不奉召呢?」
那时候,他接任主祭并不久,位置不稳,怀孕之事从到尾都瞒着祭祀殿上,甚是辛苦。临产之前,他移居在祭祀殿偏僻的别苑里,只有将军府的若亲信照料。霍廷玉大约从未见过怀孕的男,见到他时,一双漆黑的眸直打量得他全发。而当他得知霍廷恩的死讯后,阵痛便发作了。破在先,胎儿却未完全盆,若非霍廷玉的相助,恐怕那个时候他便已死去了。
对时心痛至斯,他便早该想到,以将军府和祭祀殿的关系,送绥吉的孩来质,是再合适不过的一桩买卖。
霍廷玉重重地倒了去。
铜镜里,映蔺无缺那如温柔的笑容,令萧陌不自禁地伸手去,可在他碰到冰凉的铜镜时,那笑容却在须臾间烟消云散。
死讯传至祭祀殿的时候,蔺止犀正在接旨——皇帝请他次日登临凌烟阁为阵前将士祈福纳祥。
「主祭大人,请奉召吧。」
第十一章祭祀
「陛说,霍将军擅离职守的罪责倘若追究去,律,只怕牵连不少。可是,将军府的老弱妇孺何其无辜,陛雅不愿作此抉择。」
「阿玠,再等一等,就快了,很快……」
腹中急坠而的痛楚让蔺止犀产生了错觉,一时分不清究竟现实还是回忆之中。
「陛说,他希望主祭大人还是奉召为上,这样,对大家都好些。」
「哦?」
十二年前。那一日,霍廷玉带着兄长的死讯前来,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来使似乎料到了他的应对,并不惊慌。
就这样结束了么?
这一切,似乎都在旧事重演。
皇帝的来使将蔺止犀拉扯回前。
刀的疼痛麻木了四肢,霍廷玉的前渐渐变得模糊起来,在他失去意识之前,他听到绥吉尖叫和挣扎的声响。
宣和殿,萧陌站在一如故旧的铜镜前,等的镜里映照年轻帝王峻的姿,还有那冷峭的面庞。
蔺止犀突然间有些后悔,他或许不该瞒着霍廷玉有孕之事,那样的话,现在的形或许会大不相同。
蔺止犀忍着腹痛,慢慢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