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止犀轻哼了一声。
北翟的使者无辜枉死,令稍稍缓和的交再次恶化。北翟王派他最锐的队南而来,新仇旧恨打算一并了结。但这,不过是给了霍廷玉又一次证明他实力的机会。
他并不知,他的孩会带给霍廷玉怎样的变化,他也不知,他将会令整个中原天翻地覆。
这一次,他们败得更惨,更彻底。不但没有能够报仇,反而连今后十数年里可以反抗的资本都搭赔了去。
「将军大人说了什么?」
「将军大人果然还是放不大人。」
但是,绥吉待产的时间却是渐渐临近了。他对绥吉不能说是有,却也不是全然无,毕竟绥吉腹中是他的第一个孩,霍廷玉喜孩,喜新生的力量,所以,他又有些想要回去,于是最终,他了一个决定,破天荒地亲笔写了封密信,八百里加急地送回都城,送至祭祀殿的最主人手中。
「将军大人放不的,是他霍家的血脉,还有霍家上
皇帝一面接连诏加封霍廷玉和他的亲信侄,一面宣他回京面圣,要大加奖赏,但这些,都被霍廷玉以疆土未定为由拒绝了,蔺止犀这数月里一直抱病,连信函也不与他互通,还不知有怎样的幕,在况未明之时,他并不打算回京,而他一旦回京,那便是与皇帝你死我活的决战了。
先见到他。
将军府和祭祀殿对于绥吉而言没有任何不同,服侍他的人怎样更换都无法影响到他,在他试图堕去胎儿之后,他便被缚在榻上,除了每日更换衣衫的时候会被放开片刻,其余的时间,他都像个已死的人,久而久之,就连他自己都这样觉得了。
「没什么,只是问候本座,顺便,也说一说他准备回京的打算。」
文晖好奇地询问。
被绳索缚在床榻上,绥吉在被俘后第一次屈辱的泪。从前他以为自己只是天淡泊,对一切都不在意,所以无论外界怎样他都能从容,但是现在他才发觉,他并非是淡然,只是本能的去服从那些他永远无法与之抗衡的力量罢了。那是他自幼便不得喜而养成的,如若再不顺从,境遇便只会更遭。
对于自己的命运从来无法掌握的人,不会是蔺止犀,更不会是霍廷玉,而就算是萧陌,也有他能够的选择,可是绥吉却不同于他们,他既不知自己月祗人的世,又浑浑噩噩地成为霍廷玉的玩,于是在听到大夫诊他有孕的时候,他才惊觉活在世上这许多年,从没有一件事由得他自己,就连他想堕去这个令他蒙羞的孩也不到。
五个月后,北翟再次兵败。
被那焚烧的烟雾呛得轻咳两声,蔺止犀皱起眉掩住鼻。
蔺止犀打开信的一瞬里便知,这一次不同寻常,不知为什么他心中有些发紧。故作平淡地挪动了已有些沉重的,调整至稍稍舒适一些的姿态,蔺止犀一字一句地读了信,旋即,就着手边的灯火,将它焚成了灰烬。
直到那一日,四个多月已经微隆的胎腹传来奇异的,绥吉低看向那之前他抗拒接受的地方,那奇异的再一次现,他才终于正视腹中成长的生命。不被父亲所喜的孩,生后是否就是另一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