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望着蔺无缺跌跌撞撞奔向殿的背影,萧陌心想,他们终究是到了这一步。
许枫于此也很是惊讶。他惊讶于事的展竟如此顺利。文瑄衣袋里的遗书是他伪造,他原以为皇帝至少会去查一查遗书的真伪,这样一来,一旦发觉遗书有假,事便会越闹越大,牵扯蔺无缺衣上的熏香,到那时证据确凿,就算皇帝想保君后也保他不住,到得最后,祭祀殿无论如何也要给天一个交代。他不曾料到,蔺无缺这个用事的人在得知皇帝欺骗了他之后,会直认自己念心切患了失心疯,竟不需他再大费周章。这样想来,许枫不禁冷笑。事已至此,是该看一看皇帝究竟愿意花几分心思在这皇位之上了。
「殿为何不问我,是否知皇还活着?」
大殿之外,天已是渐亮。过于漫长的一夜令人疲倦不堪。萧陌萎靡地坐在他的皇位上,仿佛一夜之间衰老了许多。蔺无缺决定要离开这泥沼了,他灰了心,因为那卑鄙又可笑的欺骗,也因为他知,他们终究还是无法同路。许枫在等着他的旨意,这时间还有些紧迫,在消息走漏至祭祀殿之前,必须将拟好的诏书颁布去,否则之前所有的这些都会变成平白的牺牲,淳安的孩,无缺的信任
蔺无缺不以为意地一笑,他显然知,而那正是他要的结果。
韩霖霍地站起。
「殿可知这样说的后果。」
「是我错了,我一定是疯了才会这样以为。我的孩已经死了,是陛亲告诉我的,断然不会有错——宥之,快帮我看一看,我是不是真的病了,我竟会相信那个逆贼的话……呵……」
,闭上。
他盯着蔺无缺几近恶狠狠的样,却不知作何说辞。末了,终只是将拳砸在青石的地砖上,血满手。
「是啊,你也知……」
便再无话。
「请你告诉陛,就说……我念心切,忧思成疾,不宜再主中之位。」
「就说,我疯了……」
「殿知,我从来也不曾拒绝过殿。」
幽暗的孤灯跃在桃花灯的梢上,奉命为君后请脉的韩霖跪在蔺无缺脚边,在他后是一片死寂的黑夜。
蔺无缺扶坐在他与萧陌大婚时的那张广榻上,目光落在前不远之。
他似乎已有预,韩霖将结果告诉他的时候,他只是目光一,淡淡地说了句。
韩霖一声苦笑。
他似是自言自语一般。
蔺无缺惨淡一笑,却仍未看他。
蔺无缺转过走向大殿,他不想再听去,就如他并不该问一样,萧陌接去是说「我骗了你」还是「相信我」,他不再需要答案。
「朕知了。」
直到他似乎想起了什么,问韩霖。
「韩大人可要向陛复命去了?」
萧陌就等在正殿的外间。
「呵……」
韩霖冷冷地看着他。
蔺无缺将目光投向他,却似乎无动于衷。
他不开,韩霖也不开。
韩霖低着,闷闷地回答。
终究还是。
「宥之,我有一事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