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随着车夫一声洪亮有力的勒声,车已然驶到张府门。
吴议忙不迭扶起他:“你家老爷可是张文瓘张公?”
吴议:“陈博士前脚刚走,我真想过府,没想到您先来了。”
陈博士前脚才离开太平观,张家一辆车便停在了后院门外,打车上走个白发长须、神矍铄的老者,一见吴议便欠:“还请神医救救我家老爷命。”
吴议更惊讶了,张文瓘贵为元老大臣,东党的轴心力量之一,一贯被太李贤所倚重,所以他的病素来都是陈继文博士不沾旁人之手亲自照料,如今怎么突发奇想,要他一个小小医工去照料病?
再说了,连您这个杏坛之首都束手无策的病,我就能治好么?
张文瓘卧在病榻之中,一枯朽之中唯有一双睛如炬,定定地瞧着吴议,嘶哑的声音自唇角溢
那老人正是张府家,特地亲自来接吴议过府,一见便知是此人,不由大喜过望:“正是,想来陈公已经交代了您。”
大臣的家里?”
张漪侍奉病榻之前,见吴议赶来,连忙让位置:“请先生悬脉吧。”
“吴先生,只要您能治好家父的疾病,我们张家一定不会亏待您的。”张家如抓住一救命稻草一般,中闪动着希冀的光,“老爷也是忧思过重,否则也不应当……唉,总之有劳先生了。”
张家一面领着吴议来到张文瓘所居的厢房之前,一面细细交代了这些年来他的病,无非就是为当年旧案所扰,所以一直积郁在心,而至于重病压,缠绵床榻,大有不可转圜之势。
然而一张文瓘所住的厢房,只一瞧去,吴议便知这一回恐怕他也是回天乏术,要辜负这位老人的殷切期望了。
陈继文的话轻若一缕不可捉摸的风,在吴议的心撩起一阵久久不能散去的涟漪。
闻言,吴议不由嘴角一阵动,当日之事不过是市井之民的误会,这世上岂有真正能起死回生的神医?
陈继文目光缓缓沉,带了些许宽和的意思:“是张文瓘张公病重,想要请你过府诊脉。”
陈继文这才,目中的笑意淡去:“知了,就去吧,记住老夫说的话。”
两人一面交谈,一面已经登上了车,一阵扬尘飞起,太平观便愈行愈远,渐渐消失在视线之中。
似乎是察觉到他的疑惑,陈继文拍拍他的肩膀,颇有劝解之意:“张公素秉直,不是徇私之人,此番要让你去,并非有刁难之意,而是因为他的家里人在西市瞧见了你起死回生救人的本事,所以才想让你也放手一试,或许能挽救回他的命。”
“我知你心中没有偏颇,对任何病人都是尽力而为的。”陈继文微微一笑,不乏赞赏之意,旋即化为一声长长的叹息,“但大夫对病人,与病人对大夫,往往不是同样一种公平的态度,怀着的也常常是不同的目的,你要明白,张公想要你医治的到底是什么。唯有知病人的目的,我们大夫的才好开治病的方,你懂我的意思吗?”
“我一定竭尽全力。”吴议安。
但也只能着接住:“官一定尽力而为。”
心中揣着隐隐的不安与疑惑,吴议:“官明白,多谢陈博士的提。”